正常不正常墨镝心里清楚:上午的时候人家根本不信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现在是陶一珊来了,才愿意多听几句。
他以为这就可以跟着陶一珊走了,没有想到宋希濂突然问道:“墨队长!你能够在交通银行固守三天,不伤一人。
对我们这里的防线有什么建议?”
墨镝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我们能够在交通银行固守三天是占了地利,鬼子投鼠忌器,不敢使用大口径火炮轰炸,这是前提。
三十六师现在的防线上,鬼子使用各种武器都没有顾忌,大口径火炮、各种毒气弹他们都会使用的。
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久守必失!
想要守好防线,就需要随时准备好突击队,对鬼子布置在后方的炮兵阵地进行突袭。”
“这个很难吧!”三十六师的参谋们原本想着师座就是顺口一问,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指挥五十几人的小队长竟然真的敢回答。
还回答得这么一本正经:什么投鼠忌器,什么久守必失,什么最好的防守是进攻?
太狂妄了!
宋希濂礼貌地微笑着:“知道了!”
墨镝看出他的漫不经心,心下暗叹!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终于停下不再开口。
陶一珊笑着说道:“我们这就走了!”
两辆运兵车把他们往公共租界方向送,陶一珊思考了好一会儿,终于说道:“墨镝!你们在交通银行布置的那个陷阱,不但把鬼子骗了,也把我们骗了。
大家都认为你们遇难了!”
墨镝不以为然地说道:“没有什么!”
“可是报纸上需要报道你们的事迹,我也推辞不过,不得不也写一篇!把你们以前的战绩挑能够说的,写了一些出来。”陶一珊为难地说道。
“那也没有什么!”墨镝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突然想起什么赶紧问道:“没有把我们的相片提供出去吧?”
“这个倒没有!他们用的还是以前的那些相片,只有许副队长马天明他们四个人的。”
“这就没有什么了!”墨镝说道。
有了陶一珊带着,他们走的都是国军控制区域,一路畅通。
回到公共租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过了。
鬼子在虹桥机场损失了四十三架飞机的消息,这个时候已经打听出来。
杜月笙在上海滩的眼线很多,从陶一珊这里知道虹桥机场竟然又是墨镝小队做的。
再一次亲自到鸿运楼见了这群抗日英雄,接风宴吃到八点过。
墨镝才独自走上回家之路。
十点过些的时候,墨镝走到家门口,看着二楼的灯关着,轻轻敲门。
很快陈妈开门,看到他的时候,惊喜地喊了一声:“老爷回来了!太好了,太太出事了!”
墨镝一惊:“她出什么事情了?”
“太太在公司里面加班,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白经理的时候,白经理欲行不轨,太太开枪打伤了他。
被巡捕房带走,关起来了。说是要告她谋杀罪!”
墨镝有些疑惑:“为什么会这样?”
“听说白经理找了大律师打官司,想要太太的航运公司和米行!还要太太的人!”陈妈说道。
“明白了!我换件衣服还要出去一次!陈妈你早点休息吧!这些天辛苦你了。”
“老爷才回来又要出去,要不要我给老爷烧点水?”
“不用!不用!我去打听一下消息!”墨镝不想让萧静容暴露在陶一珊他们眼皮底下。
萧静容遇到的这件事情,如果让杜月笙帮忙,可能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是自己在租界里面的这个窝点就暴露了,今后的危险也多了不少。
这次直黑镝只想找克雷斯六号去打听一下情况,再做打算。
进了会乐里二十号,墨镝要了一个包间,然后让服务生给克雷斯六号带一句话:“墨镝在这里等她!”
克雷斯六号正陪客人喝酒呢,突然听到墨镝来了,立刻想到了那天晚上他在这里大发神威把全场保镖都打趴下的情景。
不动声色地让传话的人先出去,又陪了一会儿客人,这才说要出去一会儿。
快步走到墨镝的房间,见到他正一个人坐着喝酒。
凑过去笑着说道:“妹夫什么时候有心情到姐姐这里来坐一坐了?”
她有意把关系拉近,萧静容出去这几个月的变化,跟眼前这个男人肯定有很大的关系。
墨镝指了指身边的沙发:“静容是怎么回事情?”
他知道克雷斯六号跟萧静容走得近,这次萧静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克雷斯六号不可能不知道一些情况。
克雷斯六号隔了一个座位坐下来:“事情很简单,那天报纸出了号外,杜大享组建的别动队里面有一个叫做墨镝小队在交通银行大楼跟鬼子同归于尽,全小队无一人生还。
静容看着这个消息,以为那人是你,就在办公室里面独自伤心,忘记了下班时间。
全公司所有人走了之后,白经理撞进去安慰。
然后动手动脚,撕破了静容的旗袍。
也不知道怎么的静容的包里竟然有枪,一枪打伤了白经理大腿。
这件事情本来不大,静容也没有多大责任。
但是白经理找了巡捕房的一个叫做白守义的科长,又请了大律师范建打官司。
他们现在提出来的庭外和解方案是:把航运公司和米行赔偿给白经理就行了,另外还要静容陪他七天!”
墨镝问道:“这个范大律师打官司很厉害吗?”
“非常厉害的!他接手的官司从来没有输过!”克雷斯说道。
“哪里能够找到他?我想跟他好好谈。”墨镝说道。
“他在贵州路十三号开了一家公平律师事务所!”
“白经理呢?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
“白经理在上海瑞安医院住院,三楼十三床!
我们也去找过他,想要让他放弃打官司,他就提出了那个条件!”克雷斯六号说道。
“白经理家里人呢?他在上海滩有家人吗?”墨镝问道。
“不知道!我可以帮忙去打听!有了消息就通知你。”
“顺便打听一下范律师的家住在什么地方?”
“范律师家学渊源,他家在上海滩很有名的,一般人都惹不起!”克雷斯六号劝说了一句。
“没事!我就想上门去跟他好好谈谈!”墨镝淡淡地说了一句。
“他家住在使馆区,这里有地址!”克雷斯六号写了一个地址过来。
又不放心地说道:“范家是在上海滩黑白两道通吃,一般人是真的惹不起他们的。”
墨镝笑着举杯:“谢谢你!这么关心静容,还这么担心我!
大家都是朋友!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找我或者找静容都行。
花钱找静容,打人找我,保证没有问题!”
克雷斯六号赶紧拿起杯子,把酒喝了,对墨镝说的:花钱找静容,打人找他这句话倒是十分有感触。
墨镝能打她是亲眼见过的。今天晚上他能够这么说,说明是把自己当朋友了。
她还是不放心:“范家真的家大业大!不是一般人!”
墨镝漫不经心地说道:“他们家大?直系有多少人?”
克雷斯想了想说道:“范建是家里老三,兄弟九个,还有五个姐妹!他们家的人在政界、商界、军界都有人。”
墨镝点头:“人数确实不少!这样安排到也是大家族做派,不过我只有静容!”
这就是表明态度了: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只有萧静容一个人。
萧静容如果出事了,他就只有孓然一身,独自一个更不用怕任何人了。
这话光棍得很,克雷斯娇躯一振,她在这楼里听到过的情话不知道有多少,千言万语都及不上这一句感人:我只有静容!
墨镝跟克雷斯六号说话的时候,范建也在家里跟老婆说话:“这个案件打完,咱们家就多了四条船了!”
“老公你真会搞!”
“必需的!如果没有一些手段,不是浪费了剑桥大学的五年时光吗?”
“嗯!”
从会东里二十号出来,墨镝记下了范家的地址,叫了一辆黄包车说了一个跟范家隔了十个门牌号的地址。
墨镝在街道上慢慢走着,观察着街道上的情况:就算是夜里十一点过,街道上还有巡捕巡逻。
看得出来这里的治安确实非常好!
走过范家宅子的时候,墨镝仔细观察着,从前门看过,又绕到后门去看了。
还顺便跳进了范家后花园里面,摸到近处观察。
晚上实在观察不出来什么情况。
墨镝只能够原路退回,没有回家。
又去瑞安医院找白经理去了。
晚上的医院管理就松弛了许多,墨镝很轻松地进了医院,找了一件医生的白大褂穿上,上了三楼后,看到护士小姐在护士台打盹,并没有惊醒她。
只是到护士室里面找了一个空针筒,找到十三床。
借着医院微弱的灯光看着正在熟睡的男人。
墨镝以前在公司里面等萧静容的时候是见过白经理的,对这个人的印象很深。
一眼就认出来躺在熟睡的就是他。
伸手在他颈上轻轻一拍,把熟睡中的白经理打得晕了过去。
这才用空针筒插入白经理颈后静脉内,把针筒里面的空气注射进去。
还体贴地帮他按住针孔两分钟,这才收起针筒,针头在白大褂上面轻轻擦拭了几下,保证肉眼看不出任何痕迹,这才不慌不忙地把借用的针筒还回护士室。
墨镝做事情十分认真,摆放针筒的时候不但方向一致,就连圆圆的针筒有刻度的那一方是朝上的,都刻意放正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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