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此乃委曲求全之计,只为迷惑辽人,以暂解朝廷之危,新法之急,你竟敢口出恶言诬蔑老夫?”
“何况,本官并未说要以朝廷税入行此计谋……”
说着,他再次向潘太后拱手道:
“娘娘,日前三司曾拨出两百万贯,为皇宫修葺新园……请娘娘以国事为重,暂停御园工程,先以修园之费私下平息两国矛盾。”
潘太后本来就有点不高兴,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大宋皇宫本来就逼仄,好容易过几天富裕日子,没想到又被文彦博盯上了,竟然打起了自己“私房钱”的主意。
她先是狠狠看了文彦博一眼,又瞪着杏眼看向曹斌,带着些怒气道:
“卫国公,此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本宫当时说过,此事需要考虑。”
曹斌有些无语,妈的,这女人真是半点不肯亏待她自己,有麻烦就忘了那两百万修园子的钱,也是自己提议给她拨的。
不过他也了然起来,文彦博的目的,一直是离间他和潘太后。
逼潘太后掏钱,激她发怒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让她对曹斌不经请示、自作主张、擅开边衅的事产生芥蒂。
干这事之前,曹斌就已经有预料,于是戏精上身,一副受冤模样:
“娘娘被刺,臣虽无时无刻不想报仇为娘娘出气,却想到娘娘谆谆嘱托,并不敢轻举妄动。”
“彼时彼刻,臣只能以酒色骑猎打发心中煎熬,未曾想,今时今日,娘娘竟只凭文相公无稽之谈就断定是微臣所为。”
“文相公怯懦无胆,畏辽如虎,自然只知附合辽人,何足取信?”
“连村中小儿都知晓,定人罪行需要证据,只凭行事风格与能力……”
说着,他摇摇头,喟然长叹:
“罢了罢了,既娘娘说是臣所为,臣承认便是,娘娘尽可随意处置!”
妈的,你敢处置,我就敢让小皇帝当场喊爹,先当个相父。
见曹斌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潘太后突然心中一软,无奈叹息道:
“曹卿何必如此?本宫只是问问而已!”
“既如此,园子就先不修了,私下里赔给辽人便是,只当两方扯平。”
文彦博见潘太后一副深受感动的模样,差点吐血。
用酒色游猎打发煎熬?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你曹斌说得出来不脸红吗?那是打发煎熬?平日里也没见你多么勤勉。
李公亮见状,却眼睛一亮,连忙拱手道:
“娘娘身担社稷,为国操劳,怎能苛待自己?”
“况且御园已经开始采购奇石花卉,若要停工,太过浪费,殊为不值。”
“再苦一苦百姓,临时加些税赋,令件臣来签署,骂名臣来承担。”
只要不得罪仕族官绅,他并不惧怕底层百姓咒骂,相对来说,付出一时的骂名,能得到潘太后宠信就太值了。
文彦博闻言,顿时无语了。
这王八蛋。
向辽国赔钱是我提出的,你被骂不要紧,我特么也会被连累啊……
见殿中几人或沉思,或欲言又止,竟都没表达异意,曹斌有些无奈。
大宋当冤种当习惯了,有了麻烦想到的第一件事都是送钱,这样的君臣,要怎样才能改变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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