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山关外大营内,郑国宝与何恩、宋世臣等几人推杯换盏,酒兴正浓。。。看最新最全这桌酒席的参与者甚少,除了几个播州方面的使者外,就只有郑国宝、曾省吾、以及几位勋贵子弟。
一来这事办的隐秘,外人不知消息。二来这几位播州秘使来此采办物品,郑国宝身为三军司命,带头走私,也符合他一贯形象,不会引起怀疑,也就不虞走漏风声。看着那长长的采购清单,郑国宝道:“这杨朝栋好大的胃口啊。铠甲、药材,食盐、粮草还有这快枪,我说,你们播州有几个会放快枪的,买这东西去了,除了当烧火棍,还能有什么用?抡圆了往下拍人,这可不如铁棍子好使。”
何恩一笑“钦差说笑了。杨应龙狼子野心僭号称孤,他的子弟也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也是老天爷对他的报应。杨朝栋久怀反心,想要坐那伪朝太子,与自己的几个手足兄弟争个高低。这回受命在娄山关坐镇,对抗天兵,让他心里有了念想,想要靠着这点实力,作为起家的资本,把他几个兄弟赶下去,自己坐稳宝座。其实这段日子里,他没少给我们封官许愿,要拉拢我们支持他继位,还答应,只要我们支持他,将来他上位之后,就把夺走我们几家的东西,都还回来。从此之后,几家荣辱与共,福祸同当。他买这些东西,与其说是对付朝廷,不如说是对抗自己的兄弟。”
宋世臣也道:“正是如此。食盐在我们这些地方,比起银子还要好用。那些苗人交易。未必肯要咱的银子,只要布匹、盐巴,最近又加上了阿芙蓉。杨应龙以盐收买苗人,让苗人为他效力。杨朝栋有样学样,就也想多囤积些盐,用盐来收买苗人,对付自己的兄弟。那些甲胄、快枪,也是为了他扩充自己手下的实力。那些快枪不会使没关系,只要能吓住自己兄弟手下那些亲兵,那就足以让他满意。田镇彪现在也在娄山关。他是田氏的胞兄。手上又掌着御林军。杨朝栋时刻防着他对自己动手,有了这些铠甲快枪,就能镇住田镇彪,让他不敢动手火并。”
“哦。原来杨家还有这么一出好戏啊。几家荣辱与共。这听上去好象比朝廷的待遇可好多了。不知几位为何不肯相信他,还肯一心投奔朝廷?”这话说来虽然杀风景,可是实际上。这也是问题的核心所在。毕竟论起来,眼前这几人的祖上,都是追随杨端在播州开疆扩土的老臣之后,算的上是播州杨氏兴衰荣辱的见证者。其中不少人,乃是当初五司中的长官,七姓中的豪强,若论感情,他们无疑与播州杨氏更亲近。而且他们更愿意认可自己是大唐遗民这个身份,奉李唐为正朔,对于大明朝廷并不十分认同,若说他们忠于朱家天子,与杨家划清界限,实在不足取信。
何恩面色一正,“钦差,您问的有道理。只是杨朝栋的话,当年杨端也曾对我几姓祖上说过。结果又如何?到如今,杨应龙视我辈为草芥,想杀就杀,想罢官就罢官,搞的什么票选宣慰,让我几家全无权柄。后又夺去我们几家手中的田地,让我们子弟没了安身立命的根基。杨朝栋辱我几家女眷如同儿戏,心中几时把我们看做重臣?他的话,根本我们就不想相信。再说,就凭他手上的流民乞丐,还妄想成就大事,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我何家丁口数以万计,不能拿他们的命,去搏这个狂徒的前程。钦差放心,只要你答应破播州之后,不灭我几家宗族,我们就帮你灭了杨氏,绝无反悔。”
其余几位代表也起身施礼:“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几位,你们这是做什么?有话坐下说,不要搞的那么拘束。你们既然心向朝廷,我就自然要手下留情,你们尽管放心就是。朝廷自来不会妄杀无辜,凡是知道进退,晓得利害的,都能得全宗族,若是怙恶不逡者,自然也就要受严惩,这才算的上奖惩分明。朝廷将来要在播州改土归流,这是定下的事,改是改不了了。不过几位放心,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流官任免上,本官也能说进去话的,哈哈,当然,我不保证我说的话一定管用,但是好歹他们也得参考参考我的意见不是?只要你们立的功够大,将来我就保你们一本。这播州流官初设,还是要选一批熟悉民风民情,知晓地理,忠于朝廷的人,担任第一批流官才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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