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去完济南,夫君是不是就要带我们去恒山了?刘菁姐姐哪能总在恒山住着?咱也该把她接回来了。”任盈盈心知,刘菁在郑国宝心中的地位,非是其他人可比。纵然她的姿色与一众妻妾比,怕是只能敬陪末座,可是她与郑国宝相识于寒微,又为他守着身子。就冲这份情义,她才是家里真正意义的大妇。自己与申婉盈偷着过几招,郑国宝只会当没看见,但如果与刘菁争斗,他肯定要护着刘菁。也只能主动做个好人,把这话说出来。
“是啊,咱们在山东好好玩玩,然后去山西接人。接着咱就可以过舒服日子了。不过走之前,得把那些夷人和你们日月子弟兵的婚事办了。这群人想成家都想疯了,如果不给他们操办,就寒了人心。尤其是那些子弟兵,他们可是当初跟着我的好盈盈在金山寺吃过苦,受过罪,有贡献的人。婚事一定要办的风光有面子,才对的起他们的功劳。”
日月神教女营这边的女眷人数多,其中有不少人的丈夫在之前的杨童火并中阵亡,这些人就成了寡妇。还有大部分,则是待嫁之身。当初杨童火并时,这些人曾被作为福利,许给了那些童系的小伙子。可是等到仗打完了,这承诺要兑现,就得有附加条件了。
嫁,当然可以嫁。男女分营取消了,女儿家不嫁人还等什么?不过嫁人有白嫁的么?你有房么?你有马驴骡子牛,这些大牲口么?你有多少银子。多少田地,又有多少存款,拿的出多少彩礼?
原本日月神教的原有田地,被郑国宝以购买的方式买了过来,作为新教主上位的奖励,发给了众教丁。那些新军,一部分解甲归田,安心做农夫。想当兵的,则编入了营兵之内。
冠军侯手下三营儿郎,炮营最先向国舅效忠。步兵两营因为都驻扎在其他县城。初时没得到信息。等听了信后,两营的坐营官,打马如飞到黑木崖,给国舅登门请罪。又是送钱。又是说好话。只求国舅高抬贵手。留他们一条命。
作为放过他们的代价,那些日月教的新军,就被编入了两营步兵内。得了前程出身。这些人当兵之后,先发了四个月安家军饷,又兑换了日月票,手上也算有了点钱,可是跟洋兵以及那些日月亲兵比,可就差远了。
那些夷人平日里得了国舅许多赏赐,这回又有战利品分红,人人腰包鼓的很。那些日月教的亲兵队,则是现在一等一的红人。即使是长老,护法,他们也敢不给面子。一说起来,就是“老子可是在金山寺,陪圣姑打过少林光头,在河南一起吃过苦的。知道么?现在没有日月神教,只有圣门了。圣门里,任老掌门最大。你们得听任老掌门的,可是任老掌门,他得听国舅的,谁让国舅代表朝廷呢?国舅听谁的,他得听任大小姐的,不听任大小姐的,晚上就别想上炕。我们是大小姐的心腹,你们这些长老、护法,还是靠边站吧。”
不论是新军,还是普通教丁,都没法跟他们竞争,只好由着他们去挑。这些人有的一下子就直接升级当爹,拉着寡妇拜了堂,有的则是追着大姑娘身后跑,边跑边说“你跑个什么?我的彩礼给的最多,你是嫁不了别人了。”
这几百人的婚礼,办的甚是排场,还有几位外地的举人老爷过来捧场,这在往日,也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这说来也不奇怪,登州六县的官全都摘了印,至于谁能递补,国舅的话,可是很占分量的。这些举人谁不想做个官,可是要在吏部大挑等缺,那也太过麻烦,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轮到自己,也就全都选了这终南捷径。
等到过了半个月,日月神教这边的事,总算彻底了结。京师里,传旨嘉奖郑国宝,晋了从一品都督同知,郑承宪也终于有了爵位,封了个伯爵。朝堂上,还有人上本,请给郑国宝封爵,不过被天家驳了回来。如今朝里对于播州问题,也分成了两个派系,有人主张发兵征讨,扫荡蛮夷,顺便可以实现改土归流。
可也有人指出,西南土司众多,只怕如此行动,引来各路土司的戒备,与杨应龙联成一线,反倒会破坏朝廷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大好局面。改土归流,也会触动那些土司的神经,说不定,他们就会一同举起反旗,加入杨应龙的阵营。按他们的观点,既然朝廷素柔远人,如今也不该改弦更张。之所以杨应龙想要造反,一定是受到了地方上汉官的不公正对待,蛮人性情粗豪,不懂申辩,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这才想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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