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里,方正应付边军的吃喝,花钱如同流水,已经让他心如刀割。明明只有一千人的部队,硬是要按五千人的标准准备,一会要修补器械,一会又说少林和尚偷了官军的牲口宰杀吃肉,要求赔偿,让他大感头疼。可是又不敢得罪这些瘟神,只好全部照办。
没想到如此小心伺候,到了现在这些边军还是在和自己唱对台戏,让方正暗自生恨。正想着该如何给这贼军汉一点厉害,郑国宝已经抢先开口“放肆!大胆!这乃是河南都纲,不许无礼。老实在那里站着,没我的话不许乱说话。”
他这一开口,方正的话就都被堵了回去。郑国宝又道:“大师,这杜松是个只知道使刀杀人的粗坯,不必与他一般见识。只是本官想来,粗坯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任大小姐终归是个女流,让她住在少林……”
方正道:“钦差有所不知,我少林寺内有一初祖庵,内中全是尼姑。”他说完这话,见郑国宝面色古怪,又急忙补充“不要误会。那里乃是我少林禁地,任何僧人不得前往,否则戒律院绝不容情。”
他这话倒是不假,除非是少林方丈,其他少林弟子不拘僧俗,如果去初祖庵的话,是要逮到戒律院吃板子的。要是去了初祖庵还不带钱,那就等着废掉武功,革出门墙吧。从这个角度看,说那里是禁地,倒也不算是错。不过要是任盈盈真进了初祖庵,那少林寺的帐面确实会变的很好看。
郑国宝道:“原来如此,倒是我们不知内情。误会了大师。不过大师说什么武林中事,这便是笑话了。大明朝的国土之内。还有什么事,是我们锦衣卫不能管的?实话实说。这个人,我是带定了。”
“钦差,郑缇帅。这个人,我看你是不能带走。”一旁的左冷禅忽然开口,语气又如此强硬,倒是大出几人意料。“郑缇帅,这人你还真带不得。魔教妖人,祸乱朝廷,天家下旨严拿。似任妖女这种要人。更是以千金购其首级而不可得,若是这人交到国舅手里,在下只怕,泥牛入海,没了下文。小人虽然在东厂的职级远不如缇帅,也不是皇亲,但是这事关系到朝廷大计,请恕小人斗胆冒犯!”
左冷禅身上担着东厂的差使,又是张鲸的螟蛉义子。确有捉拿魔教的权力。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是张鲸亲自在此,与郑国宝说话,也要斟酌一下态度。似左冷禅这般亮明车马。语气咄咄逼人,倒是大出意料,不知底气来自于哪。
练天风喝了声“大胆!”伸手就要拿剑。王家姐妹腰刀出鞘,只待一声令下。就要动武杀人。瑞恩斯坦不言不语,只把双手大剑由拄变成了提。
郑国宝一摆手。“左掌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官还会勾结魔教,背叛朝廷不成?你这话说的,未免有些耸人听闻,若是没有证据,可是有攀诬朝廷命官的嫌疑。”
左冷禅不卑不亢,一拱手“缇帅,在下人微言轻,不敢胡言。我只问你,那日月魔女曲非烟,为何称你姐夫?听说你二人调笑无忌,举止亲昵,恐怕关系不只是姐夫姨妹那么简单吧?还有那些河南绿林妖人,也都在缇帅的队伍里,俨然与官兵并行。他们与任妖女一个鼻孔出气,把人交给缇帅,又怎知会不会明拿暗放?”
“日月魔女曲非烟?”郑国宝这一下也有点糊涂,曲非烟那个毛丫头的事漏底,倒是可以预见,不过日月魔女是什么情况?这臭丫头什么时候成了日月魔女了?
左冷禅一本正经,面色凝重“国舅不必遮遮掩掩,日月魔教穷几代之力,搜罗天材地宝,十长老以藏边灌顶密术,将自身修为一代传一代,终于发现曲非烟是魔教中意之材。先以天材地宝改善其骨骼,又将历代长老积存的内力灌在她的身上,并传其魔教绝世武藏。如今曲非烟的修为,以达破碎虚空之境界,放眼国朝武林,单打独斗,恐无一人是其对手。前者华山思过崖,剑圣风清扬前辈为武林正道挺身而出邀斗魔女,大战三昼夜,风云变色,草木含悲。可惜终以半招之差败于魔女之手,但也以自身苦修先天剑气重创魔女,使其数十年内,难以为害武林。此时正该是我正道中人,群起而攻之,免得将来魔女逞凶,正道浩劫。国舅却将她保护起来,以重兵护卫,并与之纠缠不清,多有儿女私情。这魔教圣姑,我们怎知你不会将她明拿暗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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