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灾来了,这几日,城外早就成了蝗虫的天下,铺天盖地的蝗虫,无孔不入,无孔不钻b>
密匝匝的,所过之处,明明前一刻是绿草滩,可等到下一刻再看时,便成了一片枯黄的地方。一名老农站在自家的黍稷田边,虽然说,今年陛下下令,要在关中都种上大豆,可总会有一些农人,在大豆之外,种上一点黍稷或者小麦的。
而眼前的这名老农,显然就是这样的人,种了几块田的大豆,后来便又在这块田里,种上了半块黍稷。
这时节,黍稷已经结穗,就等着再天晴上一段时日,然后,等待着黍稷的穗子饱/满,等着秋收便是了。
可如今,老农站在自家的黍稷田边,耳听着田里传来的‘沙沙’声,嘴巴无力的张了张,露出一脸苦涩的表情。
过了许久,老农忽然弯腰拾起一块土嘎啦,手一扬,便远远的扔进了田里。
也就在老农手里的土嘎啦,掉入黍稷田里的时候,入耳的‘沙沙’声,忽然停顿了一下,下一刻,便听的‘嗡’的一声,瞬间就见的一大片‘黑云’从黍稷田里升腾而起。
如同惊起的千百只蜂巢似的,带着巨大的嗡鸣声,从土嘎啦落下的地方飞起来,又在几丈开外的地方,复又落了下来!
而在落下的瞬间,刚刚消失的‘沙沙’声,复又再度传了过来!
站在地头的老农,听到这‘沙沙’声,嘴巴再次无力张了张,似乎是想哭,可最终,目光也只是苦涩的望了一眼黍稷田,转身离开了地头。
“废了。废了…”老农离开的时候,本就驮着的背,更加的驼了,仔细听,便还能听到老农嘴里发出的叹息声。
而视线跟随着老农的不步伐前进,刚刚过了一道小山丘,眼前就是一个不大的村庄。
此时。就在老农进入村庄时,便看到村庄里烟雾缭绕,在村东头,原该是供奉山神的地方,这时候已经重新换上了一张供桌。
供桌伤,供奉着各色的供品。白生生的大馒头,肥硕的猪头三牲,以及被剪成一条条的‘神钱’,琳琅满目,挤满了大大的一张供桌。
一名年约六旬的麻袍老者,此时手里拿着一张祭文,站在供桌的前面。嘴里絮絮叨叨的,念念有词,脸上带着虔诚的神色。
而在老者的身后,则是跪了上百名。老老少少的村民,脸上的神情,同那名正在念着祭文的老者一样,虔诚之外,还带着无法言说的悲痛。
而眼前的这一幕,不过是整个关中的一个缩影,当目光收起。视线投向整个关中时,这样的一幕,几乎遍布在整个关中的很多州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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