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目视着阿奴气焰冷傲的走出房门，坐在凳子上发起了呆。

过了好一会儿，鱼无服叩响了敞开的房门，方永才心不在焉的回过神来。

鱼无服站在房门外，恭敬一礼道，“伯爷，该上朝了。”

方永应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没有多说什么，静静的跟在鱼无服身后下了楼。

出了食为天，见停在门前的太后车驾已经离开，鱼无服的话才开始多起来，主动介绍起了上朝的规矩。

“按照礼制，除非陛下召见，其余时候没有官位在身的皇室宗亲是不能上朝的。”

“在京官员，五品以下，只需每月初一十五上朝，五品及以上，必须每日入朝觐见，若有特殊原因不得到场，也要派人带着出入皇城的牙牌，到午门前登记事假。”

“这是正常情况下的规矩，最近年关将近，六部开始检查整理今年各地事务，边关又征战不休，朝中又要准备年关事宜，故而不管官职大小，若无要事，都必须入朝商议。”

鱼无服顿了顿，向方永提醒道，“从京城城门到皇城午门外，就算坐马车也要大半个时辰，伯爷需要加快脚步了。”

方永应声加快了步伐，一双眸子扫视着两侧的美景。

越往皇城方向走，灰蒙蒙的街道便越发显得明亮。

亭台楼阁刷上了金漆，青砖绿瓦变成了极品红木和上等的琉璃瓦，平常人家舍不得点的油灯，也逐渐变成了两侧街道用来给路人照明的引路灯。

食为天那种五层楼的建筑，放在金陵已经是一座地标性的建筑了，但放在进程，就像是别墅区里的贫民窟。

方永越往前走越觉得惊讶，上一次去聚贤阁的时候用马车走过这条路，但一路上都忙着撒钱和驱逐拦路的人，此事再次打量，才发现了两侧街道上的玄机。

数不清的亭台楼阁上挂满了灯笼，而绝大部分灯笼上都写上了字。

王、李、谢、杨、黄、郑、张、卢。

半座京城，几乎全都是八大世家的资产，崔氏和沈家的招牌也不在少数。

一直走到临近皇城的长安街，这种场面才逐渐少了起来，转而变成了数不清的车驾和在路上奔跑的官员。

方永刚刚来到午门外，午门上便想起来阵阵洪钟大吕的响声。

几十名身穿金甲的士兵走到门前，里面又是上百名士兵将万斤重的城门打开。

一名身穿红衣的太监带着数名小太监拿着簿子从城门内走了出来，在城门前围成了三个狭窄的通道，拿起厚重的簿子，开始对在场官员进行钦点。

鱼无服和方永站在一众官员身后，淡淡解释道，“这叫做点卯，是每日早朝之前必须进行的仪式，主要作用在于钦点官员是否到齐，以方便陛下召唤时，对未能到场的官员进行及时传唤。”

方永没有接话，而是向不远处朝自己投来目光的李牧抱了抱拳。

约莫过了两刻钟，绝大多数官员都进入皇城后，鱼无服才带着方永走到了皇城前，将一块玉牌递给了身穿红衣的太监。

“张公公，咱家身边这位是陛下不久前封赦的伯爵，今日受陛下召唤，入宫觐见。”

方永抬头看了一眼红衣太监。

司礼太监张天玺，官从四品，官位不算高，也无权涉及朝政，但权利极大。

且不说其他，单单是每日驻守午门，钦点和审查诸位王公大臣的礼仪之权，就能让绝大部分官员进不了皇城的大门。

换而言之，朝廷内外，没有敢得罪他的人。

张天玺出身于张家，和兵部尚书张果是远房堂兄弟，但性格却截然不同，为官还算端正，但私底下却是个贪财好色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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