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满为患的广场忽然安静下来。

马良恭恭敬敬的跪在原地，不敢言语。

过了好几个呼吸，定彦平才不耐烦的开口道，“是我自作主张收下他的。”

“徐凤先已经带兵出海攻占流离国去。”

“出海之前，徐凤先把马良托付给了我，让我帮忙安排马良进入方家做事。”

“借我之手，也是为了降低你的疑心。”

定彦平说着，从袖子里找出了马良的辞官文书和卖身契，随手递到了方永面前。

“我欠了徐凤先不少人情，这是最后一个。”

方永瞠目结舌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卖身契的文书，像是活在了梦中。

马良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在勇武王府做事以来从未出过错。

这样的人才即便是放在朝廷都会得到重用。

徐凤先明明一直在利用江南的各大青楼妓院招揽人才，又为什么要把如此大才送来方家？

如果是为了监视，徐凤先随时可以派一个细作进入方家或者方家旗下的产业，又何必让马良签下卖身契？

方永忽然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难道是……”

方永心里刚刚生出念头，耳边便传来了定彦平的声音。

“或许是言不由衷呢？”

“别想太多。”

“我帮你挑的人，就算是死在你方家，也绝不会有出现叛变的可能。”

定彦平转过身去，走向了广场和山体接壤的角落，从角落里拿起了一个沾满尘土的轮盘。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左右天下棋盘的棋手，殊不知每个人都身处别人的棋盘之中。”

“你的确成长了不少。”

“不过你这条潜龙和真正遨游四海的龙，差的不只是一点半点。”

他走到方永身边，举起手里的轮盘朝方永晃了晃。

“你想要建立的国度，我已经为你开凿了大半，去看看？”

方永脸色又是一滞，再三打量马良后，才心潮澎湃的跟上了定彦平的步伐。

定彦平话里话外其实都在向他透露一个消息。

马良投奔方家并非徐凤先的本意，而是当今皇帝的安排。

但这么做究竟是为了掣肘徐凤先还是为了监视自己，方永如何也想不明白。

不过现在方家人手富足，管理层位置缺乏。

为了兼顾与徐凤先的关系，给马良安排一个有身份有地位又不涉及方家核心的位置也不是什么难事。

倒是定彦平，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建立国度这种话，多少有些让人故意让他人猜忌的意思了。

方家之前的一万多名奴仆，有近三成一直在封地内做苦力，不管是在洪灾还是在瘟疫期间，都在没日没夜的干活。

而那些人帮方家做的事情只有一个。

帮他开凿一个国度！

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地下王国！

方永跟在定彦平身后下了山，来到了一个用水泥建成、紧贴山体的四合院，穿过院子进入了东南面的一间厢房之中。

定彦平找来火把，打开了厢房里的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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