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

方永食指敲击着茶几，眉宇间露出了几分沉思。

说实话。

除了从头再来，按部就班的重新培养值得重用的心腹以外，他还真没有做太多的谋划。

金陵地处江南腹地，此次朝廷是对外发起战争，行军打仗或者逃难都不是他该去考虑的事。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三年一次的乡试。

这段时间他一有空就静下心来潜修苦读，功课方面也没落下。

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需要自己揪心的事情了。

就好像是一条已经挖通了河道，只要河道不淤积，高出的积水会自然而然的向河道融入进来。

王皓月抬脚走到二人中间，开口打破了大堂里的安静。

“如果向想足整个天下，咱们光有钱是不行的，还得有兵。”

“我以为，方府下一步需要养兵！”

沈碧落一双星眸和王皓月对视，风轻云淡的摇了摇头。

“姐姐的看法不乏有可取之处，不过妹妹觉得，联系江南士族，形成自己的官场关系链，利用乡试提前进入仕途才是关键。”

“呵呵……”

王皓月轻蔑一笑道，“凭借我王家的关系，只要相公通过乡试获得了举人身份，想要进入仕途还不是简简单单？”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养兵。”

“哪怕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兵，也得是骁勇善战的死士。”

“崔氏一族的教训摆在那里，倘若我们不养兵，就算再怎么发展，迟早也会变成下一个崔家。”

崔氏一族权势滔天，早就拥有了和八大世家平起平坐的实力，却一直受制于人，现在就连异军突起的沈家说不定都能压制崔氏一头，就是在于没有属于自己的兵力。

“放眼天下世家。”

“王氏子孙遍布天下，军中名将数不胜数，黄家镇守玉门关百年，就连皇室都得礼让三分。”

“谢家有忠义候谢玄这个先斩后奏的异类，即便是王侯将相都不敢在那厮面前摆谱，促使中道没落的谢家再次崛起。”

“哪怕是你们那大隋境内名声不显的沈家，海外商船上也有着近二十万足以和军中精锐媲美的护卫。”

“琅琊阁记录在案的世家大族中，每一个明里暗里都拥有兵权。”

“如果方家不养兵，就算再怎么发展，今后也会被淹没在时代的洪流。”

沈碧落一双星眸眨也不眨的看着王皓月那双凤眼，冷不丁的答了一句。

“亢龙有悔，盈不可久也。”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王皓月一脸不爽的向沈碧落冲到了沈碧落面前，突然举起了拳头。

“只会躺在床上玩儿阴招的家伙，有种你再说一次？”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是孔圣的至理名言。

只有女子和小人是不容易相处的，亲近了，他们就会无礼，疏远了，他们就会怨恨。

这是在用言语讽刺她是个没教养的怨妇。

好歹也是龟缩在家里研究了近二十年琅琊阁珍藏的女人，她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会比沈碧落差。

一股淡淡的火药味飘进了方永的鼻子里。

方永摇头打量二人，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两个女人皆是凤眼星眸，美貌与智慧都是远超于同龄人的存在，平日里也都相敬如宾，各有各的算盘，此时此刻却在为了方家的利益互相看不对眼，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眼看王皓月的手就要放在沈碧落的脸上了，方永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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