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荀氏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瞬间酒意全无。

“不可能！”

“此事关乎皇族恩怨，说出去必死无疑。”

“绝对不可能告诉你！”

荀氏的声音压得很低，龇牙咧嘴的模样近乎癫狂。

方永也不急躁，又给荀氏倒了一杯酒。

“在大堂前门警惕的人，是我的当下最信任的徒弟。”

“通往后院的过道处，有我的女人看守。”

“今夜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在答应帮助李牧争取金陵县令之位的时候，他就打听过了李牧的关系网，其中着重调查的便是眼前这位美妇人。

荀氏今年三十有六，虽是太傅家中庶出，但因为年少聪慧，颇得宠爱，嫁到李家为妾后同样得到宠幸，在李家的地位不输于平妻。

最让方永在意的是，这女人从十岁开始就帮家里处理朝政之事了。

荀家和李家近百年来一直处于权力中心。

换而言之，二十多年前的七王之乱，荀氏绝对清楚。

“本家主只想听一个故事。”

“用一个故事，换本家主鼎力扶持你的孩子。”

“这笔生意，对你来说不亏。”

方永说着，又把酒杯放到嘴边，细细品味。

高粱酒淳厚，却没有玉米酒那种清甜，也不知道沈家什么时候能把玉米种子找回来。

“梦儿，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别碰我！”

“老娘叫你别碰！”

“老娘说了，一切听从兄长安排。”

“在兄长点头之前你要是敢再碰老娘一下，休怪老娘卸了你第三条腿。”

门外的打闹声传进了荀氏的耳朵。

想到孩子庶出的身份，荀氏无奈的低下了头。

“你那五妹本姓唐，乃是二十多年前的户部侍郎之孙。”

“二十多年前的朝廷党争中主要有两股势力，一是以先皇为首的太子派，二是以越王为首的议政派。”

“太子和越王殿下的关系很好，宫里经常传出太子和越王殿下共枕而居，互相喂食的佳话，就连二人纳的第一个妃子，也是林家的双胞胎姐妹。”

“只可惜当时还是太子的先皇不知道，林家双胞胎姐妹心仪的，都是越王殿下。”

“再后来，太子殿下登基，后宫妃嫔日益增加，林妃日益被冷落，而越王殿下和王妃却恩爱至极，时常出双入对。”

“久而久之，便在林妃心里埋下了因爱生恨的种子。”

“另一方面，太子登基后，越王殿下分封到了江南，而那些当初站在越王殿下一边的权臣担心新皇会进行清算，便用尽一切办法跟随越王前往江南，寻求庇佑，也为日后买下了祸根。”

“后来，皇宫里传出了越王殿下计划谋反的谣言。”

“起初皇室下了封口令，但谣言越传越汹涌，逐渐传遍整个天下。”

“帝王都是自私的，何况越王掌控着天下近四成的兵马。”

“战事，在所难免……”

“再后来，越王放弃抵抗，被帝王安插在越王身边的细作斩杀。”

“这一战，先皇一代的嫡系亲王尽数参与其中，除了先皇之外，无一活口。”

“方梦的生父因为跟随越王殿下，因此也受到诛杀。”

“但就在皇室论功行赏的时候，太后却在后宫里调查出了事情真相。”

“谣言祸首，来自于已经掌控林家大权的林妃。”

“林妃和林家因此遭到清算，家族上下一千三百人，无一活口。”

“林妃似乎早有预料，故此安排心腹把刚刚诞下的公主送出宫外。”

“先皇担心天家丑事暴露，强行给林家安插了越王余党的罪名，以证明皇室公正严明，却也因错杀越王而后悔成疾，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方永打断荀氏的话道，“所以，阿奴是林妃的女儿？”

荀氏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她是当皇室下唯一的公主。”

“考虑到七王之乱牵扯甚大，朝廷非议颇多，不少权臣不仅不愿意承认那姑娘的长公主身份，还想将其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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