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
这老和尚,上套了。
“佛说众生平等。”
“我想请教大师,众生当真平等了么?”
怀素和尚愣了愣。
如此刁钻的问题他还是第一次见。
“平等自在人心。”
“佛法中的众生平等,指的是人与动物没有高下之分,包括一切有情众生,在同一法则下都是平等的。”
“譬如所有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
方永懒得听怀素和尚狡辩,径自向刚倒完馊水的李婉婷招了招手。
“你!”
“过来。”
李婉婷放下馊水桶,规规矩矩的走到了方永面前。
“趴下!”
“趴到我脚下!”
方永一脚踩在了李婉婷的脑袋上,随手拔出了身旁刘牢之腰间的佩刀。
他把佩刀放到了李婉婷的脖子上,含笑扫视怀素和尚。
“她有没有生过病我不知道。”
“不过我知道,只要我不愿意,她便不可能活到老死。”
“在我掌握的规则范围内。”
“我想让她死,她就得死。”
方永踢开李婉婷,又故意把当初崔景炎威逼自己割破的脖子漏了出来。
半月状的伤疤依旧在诉说着当日临近死亡的景象。
“同理。”
“在别人的规则范围内。“
“别人想让我死,我就不得不死!”
“在我看来,你我都只是为了自身利益形成的集合体罢了。”
“包括大师的书堂寺在内,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套住受苦受难的普通人为佛门卖命。”
“和这个人吃人的社会一样,没有谁比谁更清高。”
“生而为人,我从未体会过平等!”
“所以我想请问大师,到底什么才是众生平等?”
方永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日晷。
已经过了午时。
下午还得抽时间去节度使府向徐凤先汇报月季枝条的长势。
“倘若大师无法给出答案,还请早些让开。”
“在下忙于凡尘俗事,没那么多时间和大师瞎逼逼。”
怀素和面红耳赤的抬起头,颤动的嘴却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纠结许久,他才不甘的向大门一侧退了两步。
“阿弥陀佛……”
“施主今日所问确实让老衲无从解答。”
“老衲此番回去后定会好生研习佛法,他日若有明悟,再来寻施主讨教。”
方永懒得答话,牵着红绣球踏进了方府。
院子里的宾客纷纷站起来迎接。
客人不多,只有百余人的样子。
百余人中有绝大部分是来方府学习过种菜的普通人。
江宁十六县,除了金陵知县无人担任外,另外十五县的县令全部亲自造访。
方家选中的江宁郡二十二位富商也全部到场。
这是他最想看到的局面。
方永停驻大堂中间,向随行而来的华云施了一礼。
“犬子举目无双亲,还请义父行个方便,坐上高堂为我夫妻二人证婚。”
这一声义父以前是为了利益。
但现在,他叫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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