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孝孺兴致勃勃,想象着明日土桥村之行,会有什么不一样发现?
和朱四郎又会发生什么碰撞,产生什么样新奇感悟时。
徐辉祖赶着饭点出现在篱笆小院外。
“姐夫!阿姐!”
一边牵马推开篱笆小门进院子,一边笑着大喊一句。
正在吃饭的朱棣、徐妙云闻声放下碗筷,走了出来。
“还有饭吧,你两没吃完吧?”徐辉祖一边卸东西,一边抢先询问。
朱棣、徐妙云不由笑了。
朱棣去帮忙把马栓到棚子里。
来了陌生‘客人’。
往日为了抢一口鲜草,都能相互甩尾巴教训彼此的大黄、小黑齐齐扭头,看着陌生‘来客’。
哞!
大黄哞叫,小黑冲着徐辉祖的战马打喷嚏。
朱棣顺手拍打小黑,笑骂:“好好相处,你是战马,他也是战马,你和大黄已经是一家人了,现在伱就是关键纽带。”
说着,顺势又给添了一捆鲜草。
徐辉祖扛着东西,跟着徐妙音入屋,低声笑问:“阿姐,姐夫平日里都这么幼稚吗?”
徐妙云笑着瞪了眼,含笑打趣道:“你也是客人,我的位置,相当于小黑,你要注意措辞,小心在村儿里没饭吃!”
四郎幼稚吗?
她不觉得。
这是一种无处不在的乐观!
“嘚,我忘记了,我阿姐已经嫁做人妇,并且彻底栽了。”徐辉祖打趣着,把行礼放在窗前小桌。
徐妙云找来了碗筷,含笑催促:“快点洗手吃饭。”
朱棣安顿好,从外面回来,徐辉祖已经狼吞虎咽吃起来,边吃边说着:“昨晚,陛下连吃三大碗炸酱面,这还是婶子管着,不然还能吃第四碗。”
“老头子又去家里,执行吃一顿、拿一份儿的土匪政策了?”朱棣笑着在旁边坐下,“他是一点亏都不吃。”
徐妙云含笑瞪了眼。
徐辉祖把头低下,这种话,姐夫这个‘好儿子’能说,他可不能说。
评论都不敢!
不过陛下的确是一点亏都不吃。
每次从姐夫这儿带回去的东西,陛下准要去打秋风。
在府中吃一顿,走的时候,还要见者有份,拿一份儿。
“姐夫、阿姐你们也吃啊,我吃不了这么多。”见朱棣和徐妙云就坐在旁边看着,徐辉祖忙说道。
朱棣被气笑了,“我和你阿姐的日子,还没过到这么紧张的地步,我们本来就准备收拾了。”
嘿嘿。
徐辉祖讪笑,指着小桌上带来的东西,“阿姐,那边有婶子和妙音给你带的东西,你去看看。”
“婶子给孩子做了小衣服、虎头鞋、虎头小帽子……”
“妙音给村里孩子,带了《韩昌黎集》,一人一本,是她送给孩子们的礼物。”
朱棣、徐妙云相视一笑,起身往小桌走去。
徐妙云打开包裹,看着里面一本本装订精美的《韩昌黎集》,手轻轻抚过深蓝色封面,“妙音用心了,这本书好。”
“这本《韩昌黎集》以文入诗,一部韩昌黎集就贡献了四百多个成语,孩子们只要能掌握这本文集的精髓,就不怕不会写文章了。”
“正好,四婶儿说,今晚之前就能把儒衫给孩子们做好,咱们明天把儒衫和这本文集,一起给孩子们。”
朱棣拿起一本翻开。
这绝对是精品印刷!
妙音真的用心了。
里面的字,没有一个模糊的。
他笑着点头,说道:“这本书可不止文学性,更是难得的文道合一。”
“韩昌黎这一生,小时跟着寡嫂跌沛流离,长大中举后,在地方当过官,也在朝中当过高官,李白的文章抒情,他的文章言道。”
“《论变盐法事宜状》辩证讲述盐法……”
“《送郑尚书序》讲述的是商贸……”
……
“这本文集,就是韩昌黎人生实践的集大成,记录了官场、民间方方面面,并提出了自己的道。”
“现在教孩子们文学性,等他们再大一点,就能根据这本文集,了解天下形形色色。”
徐妙云惊讶看了眼朱棣,“我们这几天晚上读书,你已经把韩昌黎文集背下来了?”
晚上还一起读书?
一直竖耳偷听的徐辉祖,猝不及防,只觉满口牙酸的厉害。
“阿姐,你的手艺变了啊,泡菜太酸了!”
噗!
徐妙云被逗笑的同时,脸瞬间变红。
朱棣没好气笑道:“好好吃你的饭,吃过后,去院里的灶台上把碗洗了,从今往后,我做饭,你阿姐负责吃,你负责洗碗。”
徐辉祖瞬间满脸苦涩,耷拉下脑袋,三下五除二,吃了后,把剩菜归落好,拿着碗筷去外面洗。
“我知错了,再也不敢打扰你们了。”
徐妙云俏脸红扑扑,含笑瞪了眼朱棣,放下手中的文集,打趣道:“以你现在的知识储备量,考个秀才应该很轻松,要不明年,和孩子们一起,先去参加童生考试,现在和学生一起参加,还不算太丢人,要是等到和咱们孩子一起……”
说着,就再也忍不住,笑了。
“小本本上再记一笔,等你十个月后,咱们一起算总账!”朱棣没好气笑着,压低声音提醒。
徐妙云脸色顿时更红了。
这段时间,因为知道四郎不能收拾她,她就管不住自己了,彻底放开了,特别爱惹事。
短短不足一个月,已经被记了十几次小账!
更过分的是,四郎还设置了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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