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账纸应该是用来记录崇德县解送上级衙门,也就是嘉兴府秋税数额的。
府里汇总各县税额后,再向省里汇报。省里汇总各府的税额后,再向户部汇报。这样户部就可以汇总出,这一年全国十二个省的秋税总额了。
正常来讲,各县收完秋税就应该立即向府里报账,各府应该在每年十月之前,就把各县数额汇总完毕了。
现在是已经是洪武九年正月了,这时候应该是各省派人进京,到户部汇报的时候了。京城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去年县里的账纸,而且还是空白的带印账纸。
这就更离谱了。老百姓都知道,应该是先记账后用印,以保证内容的真实性。
“崇德知县糊涂啊,怎么能还没记账就用印呢?要是下面人乱填一气,他还要不要乌纱,要不要脑袋了?!”太子越想越生气,问道:“这账纸哪来的?”
“大哥你不是知道吗,我奉父皇之命监视进京官员。”朱身为朱标的头号迷弟,自然事事都要跟大哥讲。“还是你告诉我,他们是进京讲数……哦不,报税的。”
“嗯。”朱标点点头,有这么回事儿。
“怎么监听的就不说了。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部里和省里在扯皮,省里和府里在扯皮,府里和县里在扯皮,总之上上下下一直在扯皮讲数。”朱接着禀报道:
“这时,我手下一个女史,接待了那位崇德县丞。大哥伱是知道的,秦淮河的女史可不只是给钱就行,还得入得了她们的眼。”
“我不知道!”朱标一阵咳嗽,瞪一眼老三,嫌他破坏自己在老六心中的形象。
“嘿嘿,现在不就知道了?”朱贱贱一笑,接着道:“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儿,那崇德县丞为了撑场面,就说了自己的身份。我那女史不信,说他不像当官儿的,那县丞便给她看自己的官告。
“他的官告里还夹着几页空印纸,就是女史也知道,在空白账纸上用官印,是有问题的。便问他,知县怎么敢在白纸上用印,他说大家都这样干,没什么。女史就趁着他累得睡着了,偷偷藏起了这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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