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刘表一跃下马,冲到文聘跟前,几乎是咆哮般吼问。
这一次他是真的惊到了,近乎于方寸大乱,失去了主公该有的处惊不变的气度。
文聘一声长叹,只得将穰县惨败的前因后果,默默道了出来。
刘表残存的一丝侥幸化为乌有。
他摇摇晃晃倒退半步,身形凝固在了愕然恍惚一瞬。
左右蒯越,蔡瑁,无不是骇然变色,脸形扭曲到仿佛见鬼一般。
任谁都没到,魏延竟然弃穰县而走。
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魏延的弃城而走,竟然是诱敌之策!
只为反杀回来,火烧穰县,烧张允一个片甲不留!。
这结局,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令他们陷入了恍惚震愕之中,一时竟无法接受这惊人的事实。
“不对!”
“敌军光凭区区火箭,怎么可能把整座穰城都烧了?”
蔡瑁好歹也是荆州军方一把手,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立时听出了文聘话中破绽。
文聘无从作答。
因为这也是他困惑之处,从穰县到此间,一路上都不曾想明白。
“文仲业,你适才说,这是那萧方的计策?”
“你如何断定,那萧方就在穰县敌军中?”
蒯越从震愕中缓过神来,忽然间开口喝问道。
文聘便将与魏延交手中,魏延提及萧方之事,如实也道了出来。
蒯越眼珠转了几转,蓦然一震。
尔后,一声长叹:
“原来他竟身在穰县,难怪能使得这等诡计,此人当真是诡诈多端,花招层出不穷!”
蔡瑁一愣,急问道:
“异度,那乡野村夫,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烧了整座城?”
蒯越深吸一口气,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将真相推演了出来:
“如今看来,必是他料定张子应这路兵马,乃是诱饵偏师,便要将计就计一举破之。”
“所以他才会前往穰县,令那魏延弃城而走,临撤走前定是将火油柴草等易燃之物,遍藏在了城中房舍顶上。”
“如此一来,城外敌军火箭一放,城中房舍才能尽皆被引燃,方才将全城烧起。”
“此人,实在是…”
蒯越揭晓了真相,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毕竟萧方识破的,可是他的计策。
“这个萧方,当真是奇谋百出,深不可测!”
“没想到,我荆襄之中,竟然藏有如此奇人…”
恍然大悟的文聘,则是心直口快,道出了心中的震撼。
这一番发自肺腑的无心感慨,却如一根针,狠狠的扎在了蒯越心头。
所谓荆襄第一谋士,再一次失算,败给了一介乡野寒士!
纵然他自认为有名士雅量,又岂能再淡定的下去,又岂能不心生几分恼羞成怒之意。
文聘随口般对萧方的赞叹,此刻在他听来,倒象是在故意讽刺他,不如一乡野村夫,不配为荆襄第一谋士一般。
“什么奇谋百出,深不可测,无非是些阴险卑鄙的下作手段!”
“文仲业,你把主公上万多兵马,葬送在了那乡野村夫的诡计之中,你竟还佩服起了那姓萧的,你到底心存何意?”
蔡瑁却是气急败坏,不满的冲着文聘质问起来。
文聘被怼到哑口无言,嘴角微微抽动,却不知如何反驳。
蒯越见状,眼珠微微一转后,发出一声暗含责备的叹息。
“那萧方确实诡诈多端,不过穰县这一战,若是我在的话,必不会令你们轻易入城。”
“文仲业,你们既知那魏延弃城而逃,就该料到其中必定有诈,为何不向主公请示,便擅自入城,中了那萧方的诡计?”
蒯越几句话间,不动声色的便将惨败的责任,从他计策失算,转移到了文聘他们自作主张上面。
而此时的刘表,正沉浸于震惊错愕当中,心中对蒯越本已萌生怨意。
听得蒯越这番话,刘表蓦的抬起头,怒瞪向了文聘:
“德珪言之有理,你为何不向老夫禀报,自作主张进占穰县?”
文聘面露无奈,只得苦着脸解释道:
“当时聘便觉敌军有异,劝过张将军屯兵城外,先向主公请示后再入城。”
“怎奈张将军贪功心切,不听聘劝告,执意要先入城。”
“聘为副将,只能听令行事啊。”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