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晋开运四年,辽大同元年,即公元947年,农历二月初。
寒风吹卷着的尘土中,却夹杂着腥红的颜色,那是血液的颜色。
位于澶州地界的一处村落,此刻正在遭受一场灭顶之灾。
“放开她!”
“爹!娘!”
“契丹狗,老子跟你们拼了!”
“啊!不,不要!”
怒骂声、惨叫声、马蹄声、狞笑声、厮杀声等等,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种人间炼狱一般的景象。
原本低矮的篱笆墙轰然倒塌,茅草屋也被付之一炬。
被圈养起来的牛、羊、鸡、鸭等家禽牲畜,以及村民家中仅剩无多的口粮,也是遭到了洗劫。
偌大的村落中,不管是男女老幼,都遭到了这些歹徒的蹂躏,惨遭杀害。
这些歹徒在左、右两耳前上侧各留一撮垂发,头顶与前额均不留发,戴着铁钩一样的耳环,尽显粗犷彪悍之气。
他们当中有的人头戴大毡帽,都穿着兽皮冬衣、羊绒御寒,外罩铠甲或皮甲,手上还握着长刀、短刀、长矛等兵器,背负弓箭,全副武装的样子。
此时却对手无寸铁的村民展开了惨绝人寰的屠戮。
如此“髡发左衽”,足以证明他们的身份——
契丹人!
这些契丹兵的残暴行为,也激起了村民们的强烈反抗。
许多有血性的汉家男儿都纷纷抄起藏在家中的武器,或是用锄头、铁铲、镰刀这样的农具反击契丹人。
但,他们最终还是惨死于契丹兵的屠刀之下。
这个时候,杨骁跟着村里的狩猎小队,在得知契丹兵进村的消息后,就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映入眼帘的,正是这惨绝人寰的景象。
这一队禽兽不如的契丹骑兵冲入村落后,就蛮横无理的进行了烧杀抢掠。
尽管他们不缺吃喝,却仍旧以杀人为乐,以劫掠别人深感自豪……
这种仿佛鬼子进村一般的景象,也深深地刺激到了杨骁。
“娘!阿姐!”
冲在杨骁前边的一个少年,红着眼睛大吼大叫着,一路飞奔跑回了自己家中。
杨骁也是随后赶上。
其余狩猎小队的人,也是纷纷各回各家,想回去保护自己的亲人。
“啊!不要!放开他!”
“放开我的孩子!”
杨骁的耳畔忽然响起了一道充满悲怆之气的女人哭泣声。
他掉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篱笆墙那里,两个契丹兵摁着一个妇人,身边还有一个契丹兵嬉皮笑脸的,对着自己的伙伴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估计是契丹语言,反正杨骁是听不懂的。
不过,杨骁却注意到了那個契丹兵手上的婴儿,以及早已染血的长刀。
妇人看见杨骁注意到了自己这边,就忙不迭的出声呼救。
“救救他!求你了,救救我的儿!”
杨骁的目光所及之处,就见那契丹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弧度,随后不由分说,一把就抛起了手中这个尚在襁褓里的孩子,举起了锐利的长刀。
禽兽!
杨骁的眼神一冷,将手上的红缨枪投掷了出去,同时向着契丹兵那边一路狂奔。
“噗嗤!”
红缨枪穿透了这契丹兵的胸腔,瞬间血如泉涌,喷洒在了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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