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问题,臣斗胆,敢问陛下:以叛军如今的形势,我大梁是应该抛弃春耕,调动民夫支援四川平叛,还是说眼看叛军进攻到重庆府一带后继无力时先将支援暂时一放,等到春耕后再调兵前往四川?”
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只能是后者。
春耕对于封建社会有多重要不必多说。如果叛军一路高歌猛进把四川打的稀里哗啦马上就要东进威胁到陕西一带,那不必多说,肯定是要放弃春耕先把叛军进攻势头遏制住。
但现如今叛军的攻势在打到重庆府以后便停滞不前,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会抛弃春耕对四川支援?
得到了皇帝的答复,黄齐维一咧嘴,看向旁边的将领:“这个浅显的道理,我们知道,叛军当然也知道!所以他们很轻易就能判断出,春耕结束之前朝廷绝不可能反攻!”
“正是如此,冬末春初两季交替的时节,便是叛军进攻的时日。”
“因为不趁着这时候搅动局势,一旦朝廷援兵抵达四川,叛军将会面临更加严峻的形势。以上种种,才是臣觉得王知府并非依靠运气的根本!”
“从田同知的奏章上来看,立春到来之前,王知府便将大足城的斥候撒得更远,甚至最深处距离安岳城只有区区三里地!”
“一定是王知府提前预料到叛军一定会在这个时节有所行动才会下这样的决策。也正因如此,王知府麾下的斥候才能够在查探中察觉到安岳城斥候的漏洞从而渗透进安岳城后方。”
黄齐维这番话,直接就把原本因为运气原因碰到的叛军调兵给说成王烈料敌先机先行派出斥候等待叛军的到来。
偏偏这一番有理有据地分析,还让在场所有人全都说不出来什么。
因为事确实是这么个事。
真要硬杠的话其实也可以站出来说王烈就是没想到就是碰了大巧。但够资格站出来和黄齐维对话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和泼妇似的在朝堂上丢开老脸硬杠确实有失身份。
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黄齐维显然没有满足,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不光如此,陛下。王知府最令臣感到惊艳的,乃是在第二天得知泸州失陷后,第一时间判断出叛军的目的。”
说到这,黄齐维不屑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将领。
“换做某些酒囊饭袋之徒,在得知安岳城的叛军离开后,恐怕就会立刻发兵攻打安岳城。”嗤笑一声,黄齐维继续道
“毕竟安岳城一下,那便是在平叛中第一个收复失土的人。这样的功绩,有些没脑子的人当然没有办法拒绝。”
“可王知府却抵御了这种诱惑,并且能够保持冷静地判断出叛军的目的。后续还能根据叛军的行军路线,联系到播州,利用赤水、习水两城的调兵来逼迫叛军无法从容派出斥候。”
“如此种种,足以表明,王知府乃是以为不可多得的帅才!而如今,这等帅才却被一群只知在京都饮酒纵乐的废物非议,臣实在不知他们意欲何为?还请陛下明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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