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说了这么几句,似乎王烈到这里来的目的就已经说完。其余时间,他都在与上下首的黎维祺和郑梉两人借由翻译,把酒言欢,看上去像是认识了许久的兄弟似的。
“郑家主。烈突然想起一事,前不久,我大梁云南省的云南府,知府和黔国公家次子沐黎被人刺杀了。”
“啊?贼子竟然这么胆大妄为?不知此案最后破了没?”郑梉醉归醉,但脑子还算是清醒,装作惊讶的模样问道。
“害,哪抓着了?据说那些贼子在刺杀过后就已经跑到了澜沧或者你们安南。郑家主,要是烈碰巧找到了贼人,可还要多多依仗郑家主啊。”王烈这话说的声音不小,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天使放心!但凡这贼人敢出现,我一定帮助天使将其捉拿归案!”
“好!好!好!”王烈拍打着郑梉的肩膀,转过头将酒杯举向黎维祺。
“来,黎王,某敬您一杯!”
......
一顿酒宴吃过了戌时,王烈婉拒了黎维祺留宿宫中的好意,带着张培康等人回了驿馆。
屁股刚刚沾着凳子,他便等不急的向之前扮成侍从跟随赴宴的李忠问道:“李公公,那姓陈的有没有什么不妥?”
“有。王公子您提到要捉拿贼人时,这陈先生表情明显有些不安,看来此事应当与其也有关系。至少也是个知情的。”
带着李忠可不是为了凑人数。王烈之前那么大声的对郑梉说着抓贼人的事情,就是为了让李忠确认一下这陈安到底有没有问题。
倘若真表现不出来什么问题,王烈硬抓了人家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不太舒服。
现在知晓陈安也不怎么干净,王烈仅剩的最后一点顾忌烟消云散,命人找来了谢廷友和云南卫所派来的千户关辉。
简单交代了几句,两人便匆匆走出驿馆,回到营地。
翌日,皇宫里,黎维祺的脸色自昨晚宴会结束后就一直不怎么好看,哪怕一觉睡起,也仍然阴沉沉的。
作为一国之君,在宴会上完全被那郑梉压了一头。就连大梁来的天使,谈到什么抓贼之类的正事,也是直接找的郑梉而不是他这个王。
虽说黎维祺早就接受了自己人形图章的地位,可心里岂会一点怨气没有?宴上喝的酒,完全将这些怨气给勾了出来。
“王上,不若咱们狠辣一些,直接去杀了使臣后嫁祸给那郑家?”
身边侍候的太监见黎维祺郁结不消,主动上前出了个主意。
“不妥。使臣死了,大梁怪罪下来还不是要找我?到时候那个该死的郑梉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废了我。”
黎维祺虽然心里对王烈的所作所为很不满意,却也拎得清轻重。
“王上!王上!不好了!那大梁使臣,带着好几百号人全副武装已经进了内城!”
“什么?!”
升龙城内城,王烈披甲执刀,身后跟着禁军和云南卫所共六个百户所的人马浩浩荡荡的招摇过市。
“关千户!你点出三个百户所控制住陈府附近,将这里彻底给我封锁起来!陈侍郎你跟着关千户协助封锁。”
“其余卫所将士,跟在禁军身后协助,谢百户,带着禁军随本使冲锋!”
眼见着就要到陈府,王烈飞快的下了命令后闪身到一旁,几名人高马大的禁军抱着昨天晚上连夜赶工出来的简陋木槌撞开了陈府大门。
“跪地投降者不杀!胆敢阻挠钦差办案者,杀无赦!”
王烈一马当先冲进府门,向着身后禁军下令后一刀劈在转身想要逃跑的门子后背,踩着他的身体冲进了陈府。
“弓箭手上房顶盯着!其余人封锁街道,快快快!”府外,关辉迅速指挥着手下将士,极短的时间内便围绕着陈府形成了封锁圈。
“张侍郎,还请你于外围守着,若郑家、黎王的人来了,转圜一二。不过可千万记得小心谨慎,莫要中了冷箭。”
披戴着一身不是很合身的盔甲,张培康刚想弯腰作揖,突觉不太合适,临时变成了一抱拳,带着一队人直奔外圈。
“弓箭随时准备,看到有妄图射箭者直接射杀!”陈府中,王烈带人往府内突入了几十米的距离,便在一窄道上遇到了最先赶来的约莫十几名陈府私兵阻拦。
“快些杀穿出去!”
他没怎么经历过战阵不假,但也能看得出来
这十几人明显就是来拖延时间让后面的人能构筑防线的。所以王烈也没心思多与他们纠缠,简单的下了命令,王烈快跑两步,随手格开朝着脖子劈下来的刀,举着盾牌直接砸在当先一人身上。
不过一米六左右的身体完全承受不住王烈这一米八壮汉的冲击,直接被撞得往后一个踉跄,王烈趁势往前一站,直接挤进了敌方阵型。
身边的吴啸犬就跟在王烈身边,一柄大锤挥舞的虎虎生风,协助王烈将仅仅十几人的阵型撕扯成了一块破布,在后面禁军的冲击下连一个回合都支撑不住就变成了几百人脚下的踏脚板。
“站住!我陈家乃是安南......”
临近后院的空地上,约莫百名陈府私兵已经列阵完毕,当先一年轻人举起手中长枪看似威风凛凛的便想向王烈喊话。
“咻”
谁料他想好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王烈身边的弓箭手一箭射穿了喉咙。
“呸,谁听你放屁?”
急着冲进后院抓人的王烈怎么可能听他多说些废话,连看都不看这明显没什么脑子的公子哥,带着禁军在身后弓箭手的强弓压制下往前硬顶。
对面陈府虽然也有弓箭手,可面对梁军的弓箭手,即便他们可以借助地利站在房顶等高处射击,收效也并不怎么大。
陈府毕竟只是陈府,不是什么军事化营地,没有瞭望台,仓促之间调来的三十余名弓箭手除了房顶之外没有任何合适的射击点位。
之前王烈还下达了专门针对弓箭手的命令,梁军的弓箭手就专门盯着敢露头的射击,陈府的弓箭手们往往都只能仓促情况下拉弓射箭,随后就要连忙闪避或者格挡。
若王烈这里没有弓箭手或者弓箭手不多还好,那房顶上陈府的弓箭手就可以直立着身子,悠然的瞄准下面的梁军脑袋,将弓拉满后挨个点名。
即便梁军头盔质量上乘,也遭不住被这么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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