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朝议就到此为止,大家先回去处理朝务,我们改天再议。”说完,李渊一甩袖子便起身离去了。
众大臣一起摇头,赵郡王何其不智,竟然触怒了天子,李神符得意地望了李孝恭一眼,便和众人说说笑笑离去了,李孝恭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这时,李建成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歉然道:“是我不好,不该把你牵扯出来。”
李孝恭摇摇头,“就算殿下不提这件事,我也会主动提出来,虽然辩战不利,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其实殿下说得对,军政不分是我们屡战屡败的根源,我现在终于理解张铉为什么迟迟不肯登基了,他宁可暂时放弃朝政大权,也要亲自率大军作战,就是为了避免朝廷干涉军事。”
李建成苦笑一声说:“也不能说朝廷干涉军务不对,毕竟朝廷也要动员民众,筹备后勤军粮,重大的战略方向也需要朝廷来决定,这本来就是天子的权力,军政双方需要齐心协力才能打赢战争,关键是一个度的问题,要把握住平衡,所以我才会说朝廷干涉军事太深,其实不仅是朝廷干涉军事,还有很多其他问题,比如过于偏重宗族,让宗族掌军权,而真正善于作战的大将却没有发挥才能的机会等等,本来我还想多说几句,但父皇却不给我机会了,以后再慢慢劝他吧!”
李孝恭默默点头,他很赞成李建成的观点,他自己就有切肤之痛,如果当时坐镇江夏的主将依旧是屈突通,而不是李神符那种只想自保之人,结果真的就不一样了,但李孝恭却不知道,为了把屈突通调走,张铉不择手段,最后利用了李元吉才得以成功。
这时,一名宦官奔来,对李建成躬身施礼道:“太子殿下,陛下召殿下去一趟御书房,现在就去。”
李建成点点头,对李孝恭道:“我再去劝劝父皇,你先回府吧!我们以后再想办法慢慢劝说天子,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要从根子上挖掉屡战屡败的顽疾。”
“殿下说得对,为了大唐的前途,我们一定要争取到底!”
李建成心中却暗暗苦笑,不让父皇过问军事恐怕比登天还难,但这时他不好打击李孝恭的积极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建成匆匆来到了御书房,只见二弟李世民已经在房内了,除了他们父子三人,再没有别人。
李建成连忙走进房间,跪下行大礼,“儿臣参见父皇!”
出乎李建成意料,父皇并没有大发雷霆,态度居然很温和,李渊摆摆手,“皇儿请起!”
“谢父皇!”李建成起身,垂手站在另一边。
李渊看了他们兄弟一眼,这才缓缓道:“朕刚刚才发现自己犯下一个错误,开这次朝会之前,朕应该和你们兄弟二人先通一通气,尤其是建成!”
李渊注视着李建成道:“你今天的表现令朕非常失望,虽然朕事先没有和你商议,但朕也没有和世民商议,他却能始终保持沉默,为什么你就做不到?”
“儿臣是想找出我们军队屡战屡败的根源,尽快扭转不利局面,为下一次战役做好充分准备。”李建成低声分辩道。
李渊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你的庙堂修养甚至连世民都不如,难道你不懂有些事情只是一种态度,给下面人一个交代?连你兄弟都懂这个道理,难道你这个堂堂的太子殿下反而不懂?”
李建成再也忍不住道:“父皇,正因为儿臣是太子殿下,责任在肩,我们这些年屡战屡败,眼看北隋步步强大,我们却日趋羸弱,我们的痼疾在根,必须反省了,有些话才必须在政事堂上说出来,让重臣们参与进来,话虽然难听一点,如果不痛下决心改正,壮士断腕,我们将来还会重蹈覆辙,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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