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轻车简从,身为兵部尚书的他并没有那几百人仪仗的排场。只有一辆马车,一个老仆,以及护卫他的十个百战精锐。
来到大同之前,于谦也没有派人通知过,他只想看到一个真实的大同。
大同城门,为首的护卫亮出兵部的令牌,甚至没有说兵部尚书于谦到了,只说兵部来人,请往总督府通报。
进城之后于谦下了马车,身穿一件北方常见的水蓝色棉布长衫,外面套着一个棉马甲。此时已经八月,北方天气忽冷忽热的。
城门内,于谦放眼望去,似乎整个大同都在大兴土木。
可仔细一看,却不是在盖房,而是在拆房。
许多青砖的围墙被拆掉,许多院落之中也在拆房。青砖被整齐的堆在那里,一根根的木头也被摆得整齐。
“老人家这是要盖新房吗?”于谦走到一户看起来还算富足的老人家面前,拱手一礼之后问话,这位老者赶紧回了一礼,也在同时打量着于谦。然后才说道:“客人必然是远道而来,老朽家中有房六间,围墙也是青砖墙,这拆了自然会盖新,却不是现在。”
“为何?”于谦有些疑惑。
“客人不知漠南大胜?”老者反问了一句。
“有耳闻,漠南打下了古受降城。”于谦回应了一句后,却是等着下文。
老人双手突然伸向天空:“这是苍天开眼,这是我大明列祖列宗的保佑呀。”感慨之后,老者这才继续说道:“老朽家中人少,留上两间屋就可过冬,青砖与木料会装车运往漠南,老朽两个儿子五个孙子。一个要上战场作杂役,另外六人也会架车运这些青砖与木料过去,重筑西城!”
“是总督府的命令吗?”于谦追问了一句。
就这一句追问,那老者突然提起一根长棍,大喊起来:“你是何人?”
于谦不解:“老人家怀疑我,可老人家刚才却是讲了许多军机大事。反倒不是军情外泄。此时却在怀疑我,真是让人不解。”
“这一切是我等普通百姓自发组织,昨日演武场点兵,三位总督要拿下西城。你不是我大同人,却是知道的不少。”老人家说罢,又冲着旁边大喊着,很快许多年轻人都围了上来,手持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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