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刺史府。
高从义按剑瞪着小侄子高保勖。
新成立的内阁新官上任三把火,与高从义相好的几个世族一个个都出事了,这等于拔掉了高从义在峡州的根基。法房的参事施睿静是要逼着人造反,而不是高从义要造反。但是唯一可能的合作对象高保勖居然凭借着简单的几句话,就让前往江陵行刺的人没有一个回来,连管家也告辞去了蜀国。
不仅如此,高保勖居然一个人闯进刺史府,说要高从义把耿先生的那几个徒弟交出来。那些小道姑懂得魅术和房中术,除了两个年级太小,不好上手以外,这几天高从义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前两天王府的女卫聂红前来要人,高从义只说这些人都杀了。这之后当阳兵进城接管了当阳,汉兵营被抄,高从义的家庙被查封,田产没收,真是欺人太甚。余氏高保勖就来了。
高保勖是什么名声,别人不知道,高从义还不知道吗?祸害的大姑娘小媳妇还少,现在居然道貌岸然地跑来向长辈要人,还是一副要定了,不给不行的架势。
“七叔,这几个道姑是小事。但是三哥下令将王府拆掉了,把所有的侍女全部遣散,各位弟弟们都将去食邑耕种自养。江陵,从让大伯也已经把奴仆解籍,把土地分给他们自己耕种,并准备安心与南越做生意。三哥这个人您不是不知道,别的都好,就是死心眼,他把荆南的老百姓当自己家人看待。所以在荆南,要给老百姓一个平等的待遇。但是却没有管您在其它地方怎么弄。如果您从蜀国,楚国,或者北汉把人弄回来,别说您找几个女人,您就是泡在女人堆里也没人管您。但是在荆南,您还是别惹着三哥。”
“那是你三哥败家,天下从来只是敬重士子,那些不识字,寡廉耻的农奴们有什么用。靠他们靠得住吗?哪一次不是撒腿就跑?高保融这是自取其辱。不要忘了峡州和归州,除了世家,还有土司。那些土司手里有兵,当阳兵从一万裁减到了三千。你们抄了汉兵的营房,等于自绝与汉,要是归州和峡州发生内乱,高保融如何自处。”
高从义是真被逼急了。
高保勖倒是泰然自若:“七叔,归州峡州的人口本来就不多,很多人,包括各位叔叔和过几天就要来的各位哥哥们要在这里安身立命,外乡人已经超过了本地人。但是如果本地土司作乱,外乡人能够好得到那里去?七叔,不要为了一己之私,让整个南平国,整个高家陷入危机之中。我知道七叔不服三哥,其实我也曾经不服,但是南平国与其它国家不同,如果高家不团结,群狼环伺,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高保勖见高从义的握着剑的手松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二哥在北汉不回来,因为南平国不是一个好地方,这个节度使不当也罢。让我当,我也不当。三哥别看死心眼,但是有一点看得很准,那就是为官者,必须要有一个好民声。只有好民声,到最后才能救高家的命。无论走到什么地方,老百姓不会为难我们。他要比我们想得长远。可是七叔,您现在做的事情不会有一个好民声。只会让老百姓讨厌我们。三国时期,袁氏一族,那么辉煌,最后也不过死于乱兵之手。让七叔三思。”
高从义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七叔?”高保勖追问了一句。
高从义挥挥手:“话。那几个道姑为什么你要要过去?”
高保勖道:“我要过去,是因为要帮七叔。其实耿先生只要两个年级小的徒弟。但是七叔您把人犯收在家里当小妾,这于法不容,施参事要是真计较起来,以三哥的脾气,恐怕于您不利。”
“那个耿先生收奸纳秽,难道她的徒弟蛊惑众生,不是她的罪过?高保融收留耿先生难道就能够容于法?”高从义怒道。
“耿先生什么人?南唐异人,唐中宗李璟曾经收在宫内,能够炒雪为银。三哥请耿先生为继冲的老师,那是重视人才,也会吸引人才。三哥这件事做得很高明,或者说是三嫂做得很高明,凭三哥那脑子,恐怕想不出来这么多弯弯绕绕。您想想,延请野医余老治蛊毒,启用老臣司空熏,重用小吏郑含为纪南县令。现在又把王家的小小姐和耿先生请进王府做先生。这在那些文人眼里是什么?是求才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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