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化县的东北方向有两道连绵的山岭,一道是大峰山,另一道是大沩山,楚军的防御阵地就设在这两道山岭之间的走廊地带。
一轮炮击结束之后,大牯牛从战壕里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清军的进攻部队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为了与满蒙八旗进行区分,天佑兵的旗号是镶白边的黑旗,也就是所谓的镶皂旗,天助兵的旗号是白圆心的黑旗,汉军旗则是纯黑的皂旗,冲上来的这些清军打着镶皂旗和绿旗,说明他们是天佑兵和绿营兵。
穿着绵甲的天佑兵跳下战壕,学着楚军的样子把火铳架在壕沟边上,开枪向这边自由射击,在这些日子的战斗里,清军吃尽了战壕的苦头,开始模仿楚军的战术。
身披铁甲的绿营兵在战壕前列队,动作慌乱急促,楚军火枪队的一轮齐射打过去,绿营兵的身体旋转着摔倒在地,负责指挥的绿营游击顾不上再整队,挥舞着佩刀下令冲锋,前排的同伴让出了射击位置,大牯牛把鸟铳架在战壕上,瞄准了那个绿营游击。
“开火!”
在队官的命令下,大牯牛扣动了扳机,又是一片绿营士兵被击倒,那个绿营游击的身子猛的晃了两晃,一头栽进了脚边的战壕,似乎还隐隐发出一声惨叫,与此同时,对面的壕沟里腾起一片白烟,天佑兵的火铳手也打出一轮排枪,嗖嗖作响的铅子似乎紧擦着头皮飞过。战壕前面还溅起一朵朵泥土石子,打在脸上一阵阵刺痛。大牯牛下意识地一缩脑袋,把身子躲进了壕沟。
他退到壕沟后面坐下装弹,有几个同伴却倒在地上,抽搐着发出哀嚎,还有两个同伴趴在壕沟上一动不动,身子下面却汩汩流出一摊鲜血,大牯牛刚刚用通条把火药压实,头顶上的阳光却突然消失了。一个同伴像被掀翻的面口袋倒在他的身上,面门上满是鲜血和碎骨,他的脸被铅子打烂了。
吴老兵侧过身子,把那个死去的同伴推开,大牯牛想把他的尸体摆正些,却遭到了吴老兵的一阵训斥:“小兔崽子,他已经死了。快点装弹,多杀几个鞑子报仇是正事!”
对面的天佑兵训练有素,也在进行三段式射击,但频率比楚军要快一点,大牯牛前后打了三轮子弹,天佑兵却已经开始了第四轮。他们每次开枪的时候,大牯牛都以为自己肯定会被击中,偏偏一直没有中弹,但他的同伴已经伤亡了三四十人。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