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流光的一声轻“咦”立时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し几人的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落在几步远之外浑身湿透的仆从身上。年轻的仆从看着不过二十出头,是典型的中亚人长相。许是常年跟着外出行商,皮肤晒得有些黑,但能看得出眉眼深邃,长得并不差。
头一次成为众多贵人的焦点,该仆从畏惧地看了阿布一眼,恭敬地双手贴额跪倒在地。阿布不清楚李流光看到什么,但不妨碍他反应极快地大笑道:“小郎君看中了普罗辛?这是他的福气,还不快点来拜见新主人!”
被他这么一说,李流光无语地赶紧摆摆手。前有流娅,后有普罗辛,放在一起不免有些古怪。他正色解释,刚刚看的不是普罗辛,而是普罗辛背囊中的黑色石块。
如果李流光没有看错,普罗辛背着的是拳头大小的煤块。他记得上学读白居易的《卖炭翁》时,老师特意提过,此炭是木炭而非煤炭。为了解释清楚这个问题,老师洋洋洒洒讲了半天。总结起来不过几句话。煤炭作为一种化石能资源,多数都深埋在地下。古人既没有勘探的技术,也没有开采的技术,能发现的只有露天煤矿,这首先便限制了煤炭的产量。再加之古时森林植被茂盛,薪柴到处都是,人们日常生活主要以木炭为主,煤炭的存在并不为人所知。
据历史记载,煤炭大规模开发和使用是在北宋之后,自那时开始,煤炭才逐步取代柴草成为主要的生活燃料。在北宋之前,已发现的煤炭并不用做生活取暖,而是以冶铁制瓷为主。李流光不知这个时空的大唐是否如此,但起码在他过去十六年零星的记忆中,国公府确定是没有任何煤块的存在踪迹。
念头转瞬间,阿布已亲自上前摘取普罗辛背着的行囊。李流光只看了一眼,注意力便被沈倾墨占据。隔着不过几厘米,沈倾墨目光幽深地看着他,微微弯着唇角,轻声问:“七郎喜欢普罗辛这样的?”
李流光:“……”反应过来,他低声说:“浑说什么?我不是说了吗,看的不是人,而是石头。”
“那流娅呢?”沈倾墨一眨不眨,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但眼中的情绪却越来越晦涩,让人看不清他真实的想法。
不知是否李流光的错觉,他总觉得现在的沈倾墨有种说不出的危险。他皱皱眉,果断道:“不喜欢。”李流光自觉不是变|态,没有喜欢小萝莉的爱好。流娅的年纪放在前世还是未成年,他怎么可能会喜欢?
听出他话语中的坚决,沈倾墨眼中凝聚的乌云散去,轻声笑了起来,凑近李流光说:“那七郎喜欢什么样的?”
他靠的太近,温热的呼吸扑在李流光的耳朵上。李流光莫名的心中一悸,随口道:“我日常见得最多的女子便是阿娘身边的婢女,又如何知道喜欢什么样的?”
这个答案……沈倾墨想到李流光过去一直困在国公府,似乎并无机会认识外面的女子,嘴角微翘露出一丝愉悦。他正要说什么,阿布已捧着黑色的石块递到李流光面前,笑着问:“小郎君认识这种黑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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