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抗联进入扎兰屯的时候,正是星期一,在扎木屯一所国高内正在举行每星期一次的“诏书奉戴日”全校师生齐集操场上肃立,由一位戴白手套的日本老师从存放处将装在圆筒里的“诏书”取出,放在一个日本式的木质祭器上,捧着走往讲台上,全校师生按口令向这东西行注目礼。
到讲台时交给校长或其他有资格的人,这个人像接受多么珍贵的东西一样,谨慎小心地接过来。这时候,全体师生听口令,一齐行九十度鞠躬礼,当时叫做“最敬礼”。随后将卷着的东西从筒子里取出,从左向右打开,然后轻声朗读。若是日本人念,取来的就是日译本,如果是所谓“满系”人念,取来的就是汉语本,多数时候是念,有时候念。每周一都是这么折腾一次,每次一个小时,一年四十多个小时,四年就是一百六十多小时,这不仅是让青少年时代多少宝贵的光阴就这样白白被荒废掉了,而且是反来复去灌输骗人的谎言,在青少年身上打牢“日满协和”的烙印。
正在全校师生数百人正在朗读,朗读声非常响亮,远远四周都能听到孩子们的朗读声,一群早早起来做小买卖的百姓听到朗读声,知道那群小鬼子又开始祸害孩子了。
“哎!这群王八羔子地,这是挖我们的根啊!到了下一代还有谁知到自己是中国人,我死以后怎么面对列祖列宗。”一个白发苍苍的商贩哀怨道。
“老张头别埋怨了,这不挺好的吗?上学又不花钱免费读,这种好事你敢都赶不上,要是我赶上的话,那咱现在怎么说也是一个文化人,前些日子老李家的大小子,刚毕业就被分配到南方给日本人做翻译去了,听说一个月有三块大洋。三块大洋啊!我一年也挣不到。”
“我呸!那典型的是忘了祖宗,跟小鬼子学什么鸟语,连自己国家的语言都不会说了,那个李家大小子我也看到了。什么玩意,典型的小汉奸一个,就是白给我三块大洋,我也不去。”
“你去,你行吗?大字不识一个。”
“话说。老张头,你孙子也快毕业了吧!说没说分哪里去?不过最好还是呆在咱们这里,咱们这里安全,南方正在打仗,稍有不慎小命就丢了。”
“我也知道,昨天我特意叮嘱他不让他去,要知道俺家大柱可聪明了,全学校排第一,要是搁在清朝时期,怎么也得是状元公的料。可惜这他娘的是鬼子的学校,天天读的这叫什么玩意,坑孩子,等他毕业了,我让他跟我卖豆腐。”
“老张你真舍得!你家七八口人,就凭你卖豆腐能养得起吗?还是让大柱去找一份工作,还让你轻松一下,你这身子骨可熬不住。”
“熬不住也得熬,说什么也不能让大柱去给日本人当差,当初他爹就是听信小鬼子招工的信息一去不复返。想来也凶多吉少了。”说着那名白发苍苍的商贩流出两眼泪水。
“老张头别说了,日本人马上要过来了。”
“什么日本人?”
“一大群日本军人,扛着步枪机关枪,枪上刺刀铮亮。看他们的方向是向咱们这里来,看样子是来抓什么人,别再讨论了,小心这群鬼子乱杀一气,老张我看要不咱们还是躲一躲吧!”
“躲不了了,他们来了。”说完赶紧低下头。一旁的人也急忙低头生怕被这群日军士兵给宰了。
“张大海,这是哪里?”
“报告营长,这里是扎兰屯啊!”
“我说张大连长,我知道这里是扎兰屯,可是咱们现在的位置在那里,其他兄弟部队都在打鬼子,就你说你是扎兰屯的人,熟悉这里的路,可以朝近路,带着我们跟着你东窜西窜的,现在你居然不知道路,你这是坑我们呢!还是坑我们呢?”
“营长我真的是扎兰屯的人,只不过我已经离开这里五、六年了,没有想到这里变化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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