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路进兵,可谓神速。
所过之处,望风披靡,降者如云。
偶有一些负隅顽抗的。
他们的运气并不好。
因为他们很快发现,先锋的明军都是精锐,攻城的手段也是花样频出。
地上挖坑,取出火药包,直接在城下往城里轰炸。
这等轰炸,无法攻破城墙,但是对城内守军的影响极大。
顿时,轰炸之处变成火海,安南的建筑,也大多都是茅草和木头,于是,城内顿时火烧成了一片,漫天呼号,惨不忍睹。
几乎所有安南军的精锐,都调到了北方,面对着大明中军,后方的安南诸州县,都不过是一群臭鱼烂虾而已。
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
中军。
朱能已急得牙疼,他捂着自己的腮帮子,可派出去打探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回来。
于是,又命了几个游击将军攻击北方的防线。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安南人为了困住那一支孤军,加强了北方的防御,在许多隘口,严防死守。
中军损失不小,朱能又无法拿数十万大军直接豪赌,就为了救自己的几个子侄。
于是除了成日咒骂,便是等待后续源源不断的粮草,以及攻城的器械运达。
又过了七八日,前方却出现了奇怪的情形。
白鹤江对岸的一名游击将军率千余人马去攻一处隘口的安南军寨,却发现这一次……对方竟几乎没有反击。
很快,军寨便被攻破,安南人望风而逃。
他询问了俘虏,说是升龙城破了。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敢信的。
直到一日之后,他又轻松拿下了一处军堡,对方显然也是士气跌落到了谷底,丝毫没有战意。
到了这个份上,这游击将军觉得有些不对了,连忙派人去给朱能送书信。
朱能和张辅几个看着书信,却是面面相觑。
“会不会是疑兵之计?”
“大将军,卑下以为……这极有可能!胡氏狡诈,不得不防。”
朱能沉吟着道:“既如此,就更该小心了,明日再派一队人马渡江,继续探一探虚实。”
张辅点头。
朱能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于是皱着眉头又道:“你说,会不会那几个小子,真的撞了大运……”
张辅却道:“事情就古怪在这里,若是大胜,为何他们不派人传来消息呢?到现在为止,交通断绝,所有的斥候都石沉大海。他们若胜,必会和我们联络吧。”
朱能便点头道:“俺儿子,俺是知道的,你说的对,他若是胜了,必是恨不得敲锣打鼓,教所有人都知道。”
说罢,咬牙切齿地道:“这个胡氏,真是阴险狡诈,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俺儿子若有什么好歹,我定将他凌迟。”
张辅也是一脸沉痛,他那兄弟,迄今也没有消息呢!
他默默叹了口气,转而道:“大将军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如此劳碌,更不要大动肝火,将养身体要紧。”
大概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人是特别容易伤感的,朱能眼眶红了,带着几分忧色道:“这教人怎么将养身子?哎……我那儿……”
说罢,一屁股坐下,喃喃道:“这几日,我是忧心如焚,辗转难眠啊……我那儿子,平日里虽也胡闹,可本心还是好的,他是个大孝子,别看嘴上不说,可心里……是处处都念着我这个爹呢。”
说着说着,眼泪便禁不住落了下来。
朱能擦了擦泪,道:“教你这个小子见笑了。哎……我想这一次他如此冒失,一定是希望在俺的跟前露露脸,少年人嘛,不都是这个心思吗?”
可说到了沉痛处,朱能又哽咽:“可俺呢,俺真不是东西啊,平日里对他除了打就是骂。这么孝顺的一个孩子,俺平日里却如此的严厉,俺不是人啊。”
说着,朱能一个耳刮子,煽在了自己的脸上。
张辅没有阻止,他也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一般。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匆匆而来。
“报,报……”
朱能收了泪,看着冲进来的校尉。
校尉道:“咱们的先锋兵马,破了一处关隘,至高平,原本以为有一场恶战,谁晓得……那城头,竟是我大明的旗帜。”
“后来一打听,说是汉王卫与天策卫攻城略地,早已占了升龙城,附近州县,望风而降!朱将军率主力,一路南下,追杀胡氏残党去了。”
朱能:“……”
张辅有些不信,道:“怎么可能,是不是……诱敌之策?”
校尉苦笑道:“起初一次次确实以为是诱敌,可这高平都拿下了……”
此话一出,朱能和张辅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对啊!
就算傻子也明白,诱敌不是这样诱的,他们面对的可是大明中军,一支孤军,尚且可以把人骗进去,可大明的主力,他们敢放弃北方连绵的群山,将大明中军引诱到平原里进行决战。
唯一的可能就是……
朱能一拍大腿,大叫道:“下令,下令,张辅,你率左营,立即进发,我随后亲率中军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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