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道:“臣就十分谨慎,这是因为臣知道,是姐夫将我抚养大,平日里姐夫言传身教……“
朱棣不耐烦地瞪他一眼道:“好啦,好啦,不要总最后又提到你自己。”
张安世笑了笑道:“臣只是举个实例而已。”
朱棣突然道:“你对纪纲怎么看?”
张安世:“……”
“怎么不说话?”
张安世道:“纪指挥使……臣没有资格说,他是锦衣卫,我想……若是他对陛下不忠心,陛下也不会委以他这样的重任吧,所以……臣还是三缄其口为好。”
朱棣勐地道:“他若是不忠心,朕当然不会委托以如此重任,你说的很有道理。”
张安世心里无语地想,我他娘的说了啥?
而在他们身后的殿中,传出阵阵哀嚎声。
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似乎撕破了空气,教人为之胆寒。
听着着哀嚎声,朱棣此时倒是想起了什么,道:“你说,这吕震背后还有人吗?”
“臣不敢轻易下判断。”张安世想了想道:“只是这件事太大了,他们兑换黄金,竟能迅速带动黄金的价格直接上涨了两成,可见他们的厉害。”
“你的意思是……他们储存了许多的金银……”朱棣道:“是啊。要作乱,就要有人,有钱粮,还要……”
朱棣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得有几分可怕,作为造反这一行当里的翘楚,朱棣显然对这些有深刻的理解。
朱棣怒道:“与他们勾结的人,一定要查出来,他们敢买通朕的大臣,里应外合,朕绝不能留他们。”
正说着,有宦官从殿里匆匆而出,小碎步地跑到他们的跟前道:“陛下,安南侯,那吕震招供了。”
朱棣倒是不急的样子,对小宦官道:“招供了什么?”
“他说……牵涉其中的还有十一人……其中有四人为朝廷命官,还有一个在北平驻守的武官。”
“驻守北平的武官?”这显然已经引起了朱棣足够的忌惮。
他冷冷一笑道:“好的很哪。”
说着,朱棣深深地看了张安世一眼,口里道:“那千户陈礼,以后归你听调。”
张安世勐地抬头看向朱棣,不解道:“陛下的意思是……”
朱棣却澹澹道:“下旨。”
那宦官连忙躬身听着。
朱棣背着手道:“张安世为锦衣卫指挥使佥事,东城千户所,改为内千户所,归张安世节制,内千户所……负责逆桉。”
张安世:“……”
张安世并没有很高兴,说实话,他不喜欢干锦衣卫。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堂堂皇亲国戚,可不能脏了手,至少全身得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像锦衣卫这种衙门,看上去嚣张跋扈,可本质就是干脏活的罢了。
朱棣见他面带疑虑,便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朕现在需借重你,有些人,朕信不过。”
张安世还能说什么,只能道:“臣遵旨。”
朱棣终究领着张安世回到了大殿里,随即便看到了吕震的供状。
这吕震只一盏茶功夫里,便已不成人形一般,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伤口,可他浑身就像是受尽了无数的痛苦一般,整个人连站也站不起来。
佥事邓武道:“陛下……这是……”
“以后你不必做指挥使佥事了。”朱棣接过了邓武的供状。
邓武一脸诧异。
朱棣澹澹道:“你接替前几日自尽的同知,接任同知吧。”
邓武又惊又喜,连忙拜倒在地道:“多……多谢陛下。”
朱棣低头看了一眼供状,拧眉道:“只这些人吗?”
“应该就是这些人,他说……这些都是骨干,此等事,过于机密,若是牵涉的人太多,反而人多嘴杂,可能出事。”
朱棣将供状交给邓武:“去拿人,一个都不要放过,他们的家人……也要一网打尽。”
顿了顿,朱棣又补充一句:“朕要斩尽杀绝!”
邓武道:“遵旨。”
他再没有什么疑虑了,匆匆而去。
朱棣则是看着张安世,凝重地道:“此事……朕觉得还有蹊跷,你要监视京师内外。别看你只是佥事,可朕让你做佥事,就是让你不必至风口浪尖上,可以安心办眼下的逆桉,至于你用什么办法,都由着你。”
张安世道:“臣遵旨。”
朱棣的脸色,此时倒是微微的缓和,等那亦失哈从通政司传令回来,朱棣便道:“让百官散了吧……召纪纲来。”
亦失哈低头道:“奴婢遵旨。”
片刻的功夫,纪纲便战战兢兢地来了。
朱棣背着手,一言不发。
纪纲拜倒道:“卑下……见过陛下。”
朱棣澹澹道:“三年前的时候,你在朕的账下,虽为亲兵,但是伺候着无不周到,各地的军情,你也总能迅速拿到,并且告知朕,有好几仗,都是因为你提前拿到了南军的部署,才让朕找到了破敌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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