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福晋蹙眉道:“或许就是过年吃多了积食?有胃火?”
她患得患失的模样,看着也可怜。
舒舒就道:“那就等下个月的消息吧,这边日子清净,这眼见着立春,春暖花开的,正是万物生发的时节,嫂子抓紧些,下个月就有好消息了!”
七福晋被逗笑了,道:“还有这个法?”
舒舒道:“怎么没有?在宫里住着的时候,二三月的夜猫瘆人,不是几只,恨不得几十只在呼应;在园子这里到了三月,外头的蛙鸣吵得人难受,都是一样的道理。”
七福晋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道:“瞧你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什么都敢,怎么不庄子上的牛马猪羊?”
旁边的果盘里有橙子,舒舒就直接剥了一个,分了一半给七福晋,道:“话到了嘴边,又改口了呗,总觉得用那个比喻不大妥当。”
七福晋接过,吃了两瓣,胸口的腻烦稍减了许多。
她叹了口气,看着舒舒道:“让你跟着担心了,在贝勒府我心里憋闷,也不敢露出来,否则倒像是我容不下旁人生孩子似的,到了这边没有旁人,我心里难受就哭了一回,方才还有些晕眩,吓到嬷嬷了,才请你过来坐镇……”
舒舒道:“您客气什么,我就在旁边,您是嫂子,还是姐姐,不叫我过来,我才要恼了。”
七福晋想起没有嫁人前的日子,闺阁中的伙伴三五成群作伴笑,已经仿佛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她想着府里的两个孕妇,忍不住又难受起来,红着眼圈道:“妯娌之中,就我日子最不顺当……”
那拉格格再老实,生育了府上大半的子嗣,别七福晋没有嫡子,就是有嫡子,那边的功劳也够请封侧福晋了。
这么多皇子府中,许是这边会是第二个有侧福晋的。
舒舒没法相劝,太子妃过去难不难?
四福晋难不难?
偏偏皇家要求嫡福晋贤良,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熬着。
熬到妾室猖獗自己谢幕,或是熬到皇子们良心发现,敬重嫡妻。
像八福晋那样肆意的,已经自食其果。
八福晋无父无母,牵挂也少。
其他人还有娘家人需要牵挂,谁敢走错一步呢?
能做皇子嫡妻的,要娘家有娘家,要相貌有相貌,但凡嫁到外头,做个姑奶奶,那日子会底气十足。
可是成了皇家福晋,上头还有个爱挑剔、护犊子的鳏夫公公,除了装老实,没有其他应对方式。
这会儿功夫,外头有了动静。
是七阿哥带了九阿哥回来了,跟着的还有太医。
七福晋听到动静,就飞快地擦干净眼泪。
舒舒在旁看着,倒是觉得可惜了。
这眼泪有时候当面流,比背后流更好,不必太刚强。
要知道七贝勒府的格局已经逆转,早先七福晋是嫡福晋,腰子硬,那边倒像是受气的可怜似的;眼下那拉格格一个连着一个的生,衬得七福晋母女成了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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