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没想到荣宪公主发作一番不够,还要留下管教嬷嬷,面上挣扎着,欲言又止。
荣宪公主已经转身出去,在门口却停了下来。
大红的灯笼下,站着陪嫁过来的四个丫头。
荣宪公主看了一遍,指了其中一个颜色好的,吩咐这边的管事嬷嬷道:“三夫人不舒坦,今晚让这丫头代主子侍奉台吉。”
那嬷嬷心里也恼着新娘子,痛快应了,道:“那老奴带这丫头去前院……”
荣宪公主虽要调教兄弟媳妇,可也晓得尊卑有别,就对那嬷嬷道:“这丫头开了脸,就在前头服侍。”
省得被处罚受罪,就是造孽了。
那嬷嬷应了。
夏日门窗都敞开着。
门口的说话声,屋子里听得齐全。
新娘子再也忍不住,“腾”地起身,三步两步出来,怒视荣宪公主,道:“您再是公主,也要讲讲道理,我先头错了规矩,你罚我也就是了,做什么还这样羞辱我?”
她气得狠了,胸口直喘,眼圈泛红。
荣宪公主冷淡地说道:“这不合你的心意么?我瞧着,你不像要跟台吉好好过日子的模样,总不能委屈了台吉,那是大长公主的孙子、先郡王的嫡子、现郡王跟额驸的同胞兄弟,就是在皇上跟前,也有几分体面,总不能在京城娶个媳妇儿,反倒被媳妇儿轻鄙怠慢!”
新娘子咬着嘴唇,晓得自己理亏,倒是能屈能伸起来,屈膝道:“是我的不是,已经晓得错了,还请公主恕罪。”
她是看着父母恩爱长大的孩子,自然晓得女人出嫁,底气都是丈夫给的。
真要闹出夫妻决裂的境地,往后她的下场也不会好。
她先头只是不忿,想着是九福晋撒帐,恶心的不行,才任性发了脾气。
夫妻之间,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
本以为自己是公府贵女,京城这里又是娘家所在,会辖制住三台吉,没想到公主会出手。
荣宪公主看着新娘子道:“蒙古也有侧福晋,还有没名分的女奴,你是皇上指的,可你要是不能做好这个三夫人,做好台吉的贤内助,就回巴林部侍奉太福晋好了,台吉这里,太福晋会另外送了人来服侍。”
新娘子抿着嘴,看着荣宪公主,很想要问一句,公主也是女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只是她晓得,说了也无用。
尊卑有别,在公主跟前,也没有她讲道理的余地。
她点头道:“我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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