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过来,自然要留饭。
府里膳房齐全着,都备着年货。
按照习俗,过了腊八就是年。
不过来的不是旁人,舒舒也就没有八碟八碗的,而是弄了飞龙锅子,配菜就是几盘洞子菜,吃着清爽。
等到吃完,膳桌撤下去,觉罗氏道:“外头说你们家的洞子菜供着宫里?”
洞子菜的价格居高不下,尤其是到了年跟前。
不说别的,就说韭菜,一斤就卖到八分银子,差不多相当于二斤猪肉的价格。
虽说供到宫里体面还能有银钱,可是容易叫人说嘴。
舒舒摇头道:“额涅放心吧,我们爷才看不上那三瓜两枣的,就这几个月,全当孝敬,开春内务府就要修建洞子房了。”
觉罗氏听了,这才放心,道:“有些银子能赚,有些银子不能赚,九阿哥是皇子,哪有儿子卖给老子东西的?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想的不是内务府采购银子贪墨,而是人心。
亲兄弟,可以明算账,可是亲父子,没有办法算账。
越算越远。
生身之恩,是算不清楚的。
真要到了算的时候,那父子之情也差不多了。
到了年跟前,都统府的事情也忙着,母子两个说着几句话,跟伯夫人说好了二十九来接,就回去了。
虽说伯夫人说自己回去就行,可是她辈分在这里,哪里就好真的让她自己回去?
伯夫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允了觉罗氏所说。
舒舒将觉罗氏与珠亮送出来。
觉罗氏对珠亮道:“你先快走几步,我有话跟你大姐说。”
珠亮红着脸应了,快走几步,离母女两个远了。
他以为说的是他的亲事,毕竟如今都统府没有其他事情,就算有事情也没有必要避开他说。
可是他猜错了。
觉罗氏小声跟舒舒道:“你阿牟说,明年叫人将伯府的东院修缮了,预备出来给珠亮与清如使。”
舒舒听了,陷入沉思。
修缮的是东院,也符合珠亮身份。
她之前说过伯府不叫人动,是怕伯夫人处境堪怜,可是伯夫人自己做主的话,她也没有什么话说。
东跨院原是锡柱的住处。
舒舒想起了锡柱的书房,曾经摆着文昌像,里面放着那块星铁。
毕竟是带辐射的东西,谁晓得衰退期是什么时候。
舒舒就握着觉罗氏的手,道:“别处还罢,书房摆了那东西一年,为防万一,还是叫人推了重建,拆下来的砖瓦,敲碎了埋了,省得叫人捡起来祸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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