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庆忌愣了一下,而后缓缓的站起身。
“备马!”
……
“驾!”
庆忌骑着一匹汗血宝马,一路疾驰,出了王宫后,又越过了咸阳城的城门口,仍不见计然的身影。
太子恒、范蠡、伯噽、文种等公卿大夫见到庆忌这般模样,都被吓了一跳。
“计然何在?”
“大王,计子已经离开。他骑着毛驴走不快,大王若骑马一定能尽快追上。”
闻言,庆忌点了点头,又夹紧马腹,一路扬长而去。
在城郊的十里长亭那里,庆忌终于追上了计然。
果然跟范蠡说的一样,计然只是骑着毛驴。
作为一个卸任的太宰(卿相),计然的行装未免太过寒碜了。
别人卿相卸任,哪怕是一个大夫,都是一车又一车的黄金、玉帛、丝绸、布匹,身边还有无数的随从,高头大马,很是气派。
计然则只是一匹毛驴,身边跟着一个小书童,还背着简单的包袱……
这样的计然,让庆忌很是无奈又欣慰。
“大王,你这是?”
“吁——”
庆忌勒住了汗血马的缰绳,一个翻身下马,上前一把握着计然的双手,道:“计然,寡人还是决定,来送送你。”
闻言,计然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大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王又何必做女儿态?”
“计然,你这可是在羞辱寡人,就不怕寡人治你的罪吗?”
“哈哈,大王若要治罪,臣也舍得一身剐。”
计然很是光棍的笑着道。
庆忌冒着寒风追逐计然,这让后者很是感动。
这说明庆忌是一个念旧情之人。
不是那种刻薄寡恩的君王!
“计然,骑着这匹毛驴,脚程太慢,你怕是两个月都不一定能抵达云梦泽。”
庆忌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汗血宝马,道:“寡人的这匹汗血宝马,是西域大宛国进贡的,寡人取名‘黑风’,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骑上它,你几天时间就能到云梦泽了。”
“这临别之际,寡人没有别的好东西送你,这匹汗血宝马,就给你当坐骑了。”
听到这话,计然摇摇头道:“大王,臣不善骑马,坐车又略显颠簸,所以才改乘毛驴。”
“走得慢,未必是一件坏事。臣可以趁此机会,看一看我大吴的万里河山,沿途景色,岂不美哉?”
庆忌微微颔首道:“随你。”
“计然,此一别,你我君臣二人,何时方能再见?”
“……”
计然沉默了。
他已经这把年纪,古稀之年的老人,可能活不了多久。
庆忌也不再年轻,是知天命之年的人了,别看着还龙精虎勐,春秋鼎盛,随便一个意外,都可能让庆忌死在计然的前头。
“会的。大王,若你来日巡视到南郡,请一定到云梦泽做客。”
计然释然一笑,道:“臣已经老迈,不会出游太远,可能就一直在云梦泽了此残生了。”
庆忌语重心长的道:“计然,你不必悲悯自已。如寡人的叔祖季子一般,活了九十二岁,你跟他一般天性乐观,想必活到九十多一百岁,也不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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