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看见那白虎狰狞的眼神,挥了挥手,示意宿卫们不要靠近。
“吴王,何不杀之?”
跟在身边,原本一直心不在焉的魏驹询问道。
“万物有灵。尤其是这白色的勐虎,更是世所罕见,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寡人便放了它。”
“吴王此言差矣。”
魏驹反驳道:“这白虎,虽不同于一般的勐虎,却性情凶残,恐怕吴王放了它,日后它可能会伤人,甚至食人。”
“敢问吴王,人命与虎命,孰轻孰重?”
魏驹给庆忌出了一个不小的难题。
庆忌有心要放了这头白虎,魏驹却以此为由,跟庆忌唱反调。
放了白虎,说不定它日后会伤人、食人。
不放白虎,又跟庆忌的初衷相悖,而且这会让魏驹呈口舌之利,跟庆忌的言语之上,略占上风。
庆忌不想跟魏驹一般计较,只是这如果传扬出去,恐怕不利于庆忌的名声。
想了一下,庆忌没有直接回答魏驹的这一问题,而是吩咐左右,道:“谁能为寡人降服这头白虎,寡人赏金五百两!”
“诺!”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更何况是能在庆忌面前表现的机会?
一众宿卫都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包括公子章、公子繁,以及孙敌、伍明、伍亮、孟贲、黑夫等人在内,都一窝蜂的冲了过去。
吴人降服豺狼虎豹,有的是手段。
毕竟,吴国人过去生活的地方,就时常有毒虫勐兽出没,他们再习惯不过了。
不一会儿,一头硕大的白虎,就被众人生擒。
庆忌当场赏了他们五百两金子……均分,而非是单独一人。
毕竟,对付这种凶悍的勐虎,他们没必要逞能。
“父王,不知道这头白虎,你要如何处置?”
公子繁好奇的询问道。
“关起来,送回咸阳宫养着。”
“诺!”
“……”
听到这话的魏驹,不由得愣了一下,而后很是诧异的问道:“吴王,你这是要养虎?”
“有何不可?”
“吴王岂不知道养虎为患的道理吗?”
庆忌意味深长的道:“那是对于常人而言,的确养虎为患。寡人这么多年来,可养了不少勐虎,有越国的,有楚国的,有秦国的,就是不知道,日后是否会有韩魏两国的勐虎,为寡人所养?”
庆忌这番话的深意,韩不信与魏驹怎能听不出来?
越、楚、秦等国,皆已被吴国灭亡了。
对待被自己灭掉国家的诸侯,及其子嗣,庆忌还算是宽容的。
哪怕是如已故的嬴盘一般,在吴军攻破雍都的时候自杀身亡,庆忌还能找来他的胞弟,立为“秦侯”,赐食邑五百户,世袭罔替,以延续秦国嬴姓的香火。
庆忌的这种做法,不可谓不厚道了。
只是,若能存国,作为一国之君,谁愿意寄人篱下,眼看着自己的宗庙社稷倾覆?
魏驹喟然长叹一声,朝着庆忌躬身作揖道:“吴王仁德,是小子冒昧,还请吴王见谅,莫要放在心上。”
“无妨。”
庆忌很是大度的摆了摆手,笑吟吟的道:“现在你们中原诸侯,都称呼寡人为‘虎狼之君’,吴国为‘虎狼之国’,吴师为‘虎狼之师’,寡人认为,善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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