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
不知道在何时,嬴宁竟然穿着一袭玄色的武士服,一手握着佩剑,披头散发的登上了城头,指挥作战。
看见嬴宁的身影后,原本陷入了颓势的秦军,士气顿时为之大振。
一番惨烈的巷战后,秦军成功的击退了吴军的进攻,将攻入城中的敌人赶了出去。
更让人感到头皮发麻的是,阻挡吴军锐士进攻的,不止是那些训练有素的秦兵,更多的则是穿着简陋衣裳,手里拿着锄头、铁铲、镰刀等农具的秦国黎庶……
上到两鬓斑白的老人,下至稚气未脱的孩子,都已经投入了战场。
他们每阵亡至少十个人,才可以杀死一名吴军锐士。
饶是如此,凭着满腔的热血,他们硬是击退了吴军的凶悍攻势。
夕阳西下,残破不堪的秦军旌旗,迎风猎猎。
城头上的秦兵,或是秦国的黎庶都相互搀扶着,视死如归的看着城外的敌人。
不知道是由谁牵头,尽是尸体枕籍,哀鸿遍地,充满血腥味儿的城头上,已经哼唱起了一首充满悲怆之情的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一刻,不论是国君卿大夫,或是士兵黎庶,都哼唱着同一首战歌,一个腔调,一个声音……
见识到如此顽强的秦人后,公子熙都不禁望而兴叹。
难怪,孙武非要二三十万的大军,方能灭秦。
这样的国家,跟吴国一样血气方刚,岂会轻易灭亡?
“报——”
一名小校飞骑而来,到公子熙的身边禀告道:“将军,原本驻防于平阳的秦军已经驰援而来。”
“其前军,戎车不下百乘,距离雍城不足十里!”
闻言,公子熙叹了口气道:“撤!”
“诺!”
在这种情况下,公子熙不得不下达撤兵的命令。
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攻克雍城的最好时机。
哪怕是有着震天雷的情况下,吴军想攻陷这座水上秦都,非一时之功也。
公子熙于是率部撤到虢县(陈仓),凭借那里的地理优势,跟秦军斡旋,伺机破之。
吴军撤退后,城头上的秦人尽是欢呼雀跃的模样。
但,强撑着一口气,来到城头上督战的嬴宁,终于“噗”的一声,吐血倒地。
“国君!”
“君父!”
嬴盘与一众秦国的公卿大夫,连忙上前搀扶嬴宁。
嬴宁一把抓住了嬴盘的胳膊,挣扎着道:“赵盘,守住秦国,守住秦国,祖宗基业断不可失!”
“诺!君父,儿臣谨记,记住了!”
嬴盘忍不住泪流满面。
又叮嘱了几句话后,嬴宁终于脑袋一歪,带着无尽的怨恨以及遗憾,一命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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