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台之上,包括庆忌、赵鞅、韩不信、子栾等国君在内,都已经坐在那里。
庆忌作为诸侯霸主,便坐在主位之上。
这许田原本是郑国的地盘,奈何吴国强势,郑伯姬胜也不得不低头,让许田作为会盟的地点……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长相动人的歌姬哼唱着优美的诗歌,舞女则是配合着音调,翩翩起舞。
乐师们以琴、瑟、编钟、竽等各种各样的乐器,演奏出美妙的乐曲。
这样的丝竹之音,让在座的一些诸侯大夫都跟着摇头晃脑,听得津津有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就到了商量正事的时候。
“二三子……”
作为方伯,庆忌首先发言,环视一周后,饶有兴致的指着远处一座青铜大鼎。
这鼎中尽是热油,烧得直冒泡,发出了“滋滋”的响声,青烟袅袅。
众人都不清楚这一座大鼎的作用,但是心里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庆忌笑吟吟的道:“都看见此鼎否?自古以来,钟鸣鼎食,斧钺汤镬,故而这鼎,不止是用来烹羊烹犬,亦可烹人!”
“寡人,非残酷暴虐之人。然,天子致伯,让寡人代行王事,寡人岂可亵渎天子所授之权乎?”
“今日吾等所议者,莫过于中原列国之争端。”
“寡人当从善如流,为尔等做主。若有不顺从大众,不顺从天意,不顺从民心者,当受烹刑,以此为天人共戮!”
“寡人也不例外!”
“寡人若处事不公,二三子可使寡人投身于此鼎中!”
“若寡人处事公允,有不服者,也当投身于此鼎中!”
“对此,二三子可有异议?”
“这……”
对于庆忌的这一做法,在场的诸侯,无不瞠目结舌,倍感震惊。
庆忌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烹,可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刑罚。
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与砍头相比,烹刑非常残酷,被杀者要承受巨大的痛苦,最终是被折磨而死的。
现在庆忌竟然有这样的主张,岂不是在吓唬人?
实际上,庆忌之所以使用这种极端的做法,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一次的中原混战,实在是太过复杂,剪不断,理还乱。
而吴国适才确立自身的霸权,庆忌这个霸主,也不是真正的德高望重,所以要用和平的手段,去解决诸侯之间的纷争,庆忌就不能走寻常路。
再者说,庆忌也懒得跟诸侯们扯皮。
他要以此来确立自己的绝对统治力!
“敬受命!”
诸侯们看起来都是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貌似并无异议。
因为他们都不敢赌,庆忌会不会真的一言不合,就将诸侯扔到鼎中烹杀……
庆忌的这一做法,的确是对他们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而在这一次的弭兵之盟中,庆忌充当的是调停者的角色,自然是要立威的。
“宋君。”
庆忌将目光放在了子栾的身上,和颜悦色的道:“我吴宋两国,是为联姻之国,彼此互通有无,寡人与你更是翁婿。”
“按理说,寡人应该向着你,向着宋国。然,寡人而今为方伯,上承天子敕命,万万不敢因私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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