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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晋阳之战,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远在临淄的赵氏家臣史黯,正在对齐侯进行自己的第三次游说。
齐侯已经不胜其烦,但史黯还是“乐此不惫”。
按照赵鞅的指示,史黯在进入临淄后,第一时间重金贿赂了田乞、国夏、高张三卿,得到了觐见齐侯的机会。
只是,对于出兵伐吴之事,齐侯是兴趣不大,或者是根本不敢?
史黯不得而知,反正任凭他费尽三寸不烂之舌,都没有能说服齐侯出兵。
但,史黯牢记使命,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赵鞅交给自己的任务。
“齐侯!”
只见史黯还跪在陛台之下,流着眼泪,泣不成声的道:“晋国一倒,赵氏一灭,则日后以吴侯的狼子野心,下一步定然是挥师伐齐,甚至是灭齐!”
“楚国,昔日不可一世的霸主楚国,都已经被吴国蚕食鲸吞!齐国比之楚国如何?”
“不及也!”
史黯叹气道:“若齐侯不引以为戒,敝臣实在是为齐国的未来担忧也。”
“自吴侯庆忌继位以来,吴国侵略成性,灭楚吞越,北上逐鹿,伐破晋国,大会诸侯而一匡天下。”
“便是昔日的齐桓公、晋文公、楚庄子,也不过如此也!”
“……”
听到这话的齐侯,只是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躺在了自己的宝座上,没有说话,似乎是不想搭理史黯。
见状,史黯也是毫不气馁,思索了一下后,又进言道:“齐侯可曾同时见过蝉、螳螂与黄雀这三种动物?”
齐侯终于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支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致的说道:“蝉、螳螂与黄雀,寡人自然见过。只是并未同时见过……”
齐侯已经六十多岁,见多识广,怎么可能没见过这种稀松平常的动物?
在他的园林里,什么样的飞禽走兽没有?
他不知道史黯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
不过,齐侯的确是来了兴趣。
史黯连忙道:“齐侯,敝臣早年欲射,曾见过这样的一幕。”
“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
“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傍也。”
“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弓箭在其下也。”
“此三者皆务欲得其前利,而不顾其后之患矣!”
顿了一下,史黯意味深长的看着齐侯,说道:“此所谓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也。”
“今赵氏为蝉,吴国为螳螂,齐国何不能是黄雀?”
“至于挽弓者,以敝臣观之,未有。”
“而今能搅动天下大势者,除吴国,便当属齐国!”
史黯朗声道:“请齐侯明鉴!吴国的主力大军,尽在围攻晋阳城,其国内防务空虚,若齐国发兵攻吴,必可一战而直捣金陵,大获成功!”
“金陵,乃天下重资之地,吴侯庆忌继位以来,吞楚灭越,收集列国国库之藏私,归于金陵国库,甚多矣,便是齐侯的内库中,奇珍异宝,怕是都没有吴侯的内库里多。”
“齐军若攻破金陵城,那些财宝,便都是齐侯你的。”
“而失去金陵这一都邑的吴国,必然沦为无主之魂,齐侯届时何不能取代吴国,真正称霸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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