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虎不禁有感而发,叹道:“世人皆说,吴人血气方刚,闻战则喜。勇于公战,怯于私斗,今日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矣!”
这让子虎心中,不禁跟着忧虑起来。
现在,吴国与秦国是盟友,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日后一旦吴秦两国交恶,秦军何以一战?
“传我将令,降者不杀!”
“诺!”
孙武眼看着晋军已经完全崩溃,死伤惨重,故而下达了“降者不杀”的将令。
要知道,在吴国,普通士卒都是靠着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出人头地的。
孙武之所以迟迟没有下达“降者不杀”的将令,只是打算给这些武卒一次杀敌立功的机会……
诚然,这样会造成杀戮过甚,但孙武又岂能挡了麾下将士的财路?
对待敌人,吴军一般都是保持着一贯准则。
就是扔掉武器,跪在地上投降的敌人,吴军将士是不能杀害的。
一旦被发现杀降的事情,触犯这一条禁令的士卒,轻则家产充公,举家流放,重则处死,且收回过去的一切封赏……
在这种情况下,谁敢犯禁?
……
黄父之战,晋军被斩首近二万,俘虏二万余人,取得大胜。
而且,包括韩不信、魏侈二卿在内,晋国的六十多个大夫将军,都被联军所俘虏,带到庆忌的跟前。
绛城,联军营寨。
此时庆忌正坐在中军大帐的帅位之上,看着被带到自己眼前的韩不信、魏侈,脸上堆满了“和善”的笑意。
只见,偌大的中军大帐里,孙武、伍子胥、子虎等一众联军的将领都坐在两侧,韩不信与魏侈,脸色则是一片灰白。
二人身上的衣甲都已经沾染干涸粘稠的血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头发凌乱,嘴唇干裂,顶着一双熊猫眼,身上还被绳索捆绑着,看起来模样分外的狼狈……
“胡闹!”
庆忌忽然环视一周,指着韩不信和魏侈,呵斥道:“魏上卿与韩上卿,毕竟是大国的卿相,非是囚徒奴隶,怎可缚之?”
“还不快快松绑。”
“诺!”
听到这话,跟在身后的两名宿卫,这才连忙上前,为韩不信与魏侈松绑,然后退下。
见状,韩不信与魏侈不禁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是莫名其妙的表情,显然搞不清楚,庆忌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套路吗?
不错。
正是套路!
庆忌上前,冲着韩不信与魏侈笑吟吟的说道:“韩上卿、魏上卿,寡人麾下的人不懂事,还请二位见谅,多多包涵。”
“哪里!”
韩不信连忙朝着庆忌躬身作揖道:“吴侯!在下虽久居晋地,却早已听闻吴侯你的仁义之名!”
“吴侯以德服人,虽古之尧舜禹汤,莫能比之。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闻言,魏侈跟着一脸谄媚的神色,向庆忌行礼道:“正是!”
“吴侯,在下与韩子本为败军之将,已是吴侯你的阶下之囚。未曾想吴侯这般仁德,不与吾二人一般计较。”
“此等仁德,堪为天下之翘楚矣!”
“这让我二人应该如何回报吴侯?”
“……”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
阿谀奉承自己的话,没有人是不爱听的,庆忌也不例外。
不过,常年执掌国足,久居上位的庆忌,可不是一个容易被糊弄的国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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