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适才开始不久,一道紧促而不和谐的喊声,便打破了会场寂静的氛围。
庆忌不禁眉头一皱,在座的公卿大夫也都面露不悦之色。
谁敢在这个时候砸场子?
这不是找死吗?
“何人喧哗?”
随着庆忌的发问,一名宿卫便急匆匆的进入会场,来到庆忌的跟前单膝跪地后,禀告道:“大王,是一个少年,自称要参与此番会试!”
“少年?”
“正是。”
这个时候,坐在一边的公子恒忽然站起身,朝着庆忌躬身作揖道:“父王,这个少年,儿臣可能知道是何人。”
“三日前,一个名为卜商的少年,自荐于儿臣这里。”
“他自称是右丞相的门生,晋国温邑人,年十二,却是未得右丞相或其他朝臣官吏的举荐,又如此年少,故而儿臣和太宰他们,都不让其参与此番会试。”
卜商?
这个名字,对于庆忌是颇为陌生的。
不过,既然是孔丘的弟子,才学应该不差。
尤其是在十二岁的年龄,就被庆忌收为弟子,可想而知这个卜商早慧,堪称是“神童”!
来了兴致的庆忌,决定见一见卜商。
“将他带到右苑。”
“诺!”
为了不打扰到士子们的考试,庆忌选择将卜商带到一处别苑,等候发落。
不多时,在别苑的大堂中,庆忌坐在主位,下首坐着公子恒。
名为“卜商”的少年,则是被两个宿卫架着,亦步亦趋的进入大堂。
“晋人卜商,参见大王!吾王万年!”
卜商显然是一个机灵的人,自称是“晋人”,却是对庆忌口称“大王”、“吾王”,显得不太生分。
在见到庆忌的那一刻,卜商连忙朝着庆忌下跪,大礼参拜,模样是中规中矩的。
可想而知,卜商很小的时候,就受过一定的礼仪指导,是贵族出身。
“卜商,不必多礼,坐。”
“多谢大王!”
得到庆忌的发话后,卜商这才敢坐在一边,欠着半个身子,还是谨小慎微,惊魂未定的模样。
此时的卜商,看起来颇为狼狈。
浑身上下都穿着朴素而显得干净的麻衣,以布带束发,发丝紊乱,额头乌青,显然是不久前磕在地上所致。
这不妥妥的一副逃难的流民模样吗?
不过,庆忌却是知道怎么回事。
稷下学宫附近,尤其是在会场四周,已经被吴国的宿卫团团围住。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可谓是戒备森严的。
卜商要是不爬墙,肯定无法冲到会场的外边,喊话声能让庆忌听见……
所以,可想而知的是,卜商一定是不小心摔下了围墙,这才额头被伤到。
“卜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私闯会场重地,冲撞王驾,你可知道这在我吴国,是何等罪过吗?”
庆忌眯着眼睛,似乎是语气不善的问道。
卜商的脸上,难免有些慌乱的神色,但仍旧是昂着头,语气坚定的说道:“回禀大王,这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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