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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城。
在城头上,楚王熊轸在沉诸梁、吴句卑等将领的陪同,放眼四顾,看着联军营寨的方向。
“这一连两日,联军都没有对随城发起进攻。吴王庆忌是否再酝酿更大的阴谋?”
熊轸忧心忡忡的道。
他已经被庆忌打怕了,只以为庆忌此人诡计多端,现在事情如此反常,熊轸又怎能不感到蹊跷?
站在一边的沉诸梁眯着眼睛,捋须道:“大王,恐怕是右司马(芈稽)那边已经得手。”
“臣早在率兵赶往随国之时,就命右司马领五千人的舟师,蛰伏于清发水沿岸,伺机而动,以截断吴国的粮秣辎重为目的。”
“现在看来,右司马一定是率军焚毁了敌人的粮秣辎重,以至于前几日还勐烈攻城的联军,现在都跟歇了菜一般,闭门不出,避而不战。”
闻言,楚王熊轸不禁大喜过望,道:“上将军,如此说来,随城已经转危为安,我楚军已经反败为胜?”
“大王,此时说反败为胜,还为时过早。”
沉诸梁摇摇头道:“联军那边,还有多少粮秣,臣等不得而知,然绝对不多。可能支持数日,可能勉强维持半个月左右。”
“呵呵,吴人也有今日!”
熊轸冷笑着道。
想当年鸩兹之战,楚国丧师八万,其原因就是楚军的后路被截断,军中也无多少粮食。
这才导致主将沉诸梁不得不向吴国投降。
此时可谓是双方角色互换!
“报——”
就在这时,一名小校来到熊轸的跟前,禀告道:“大王、上将军,斥候来报,联军营寨已出现少许逃兵,屡禁不止!”
“斥候抓了两名敌兵拷问之下,得知联军粮草告罄,每日一人只能食米一升(1.5斤)有余,口粮减半,尽皆饥肠辘辘。”
“此外,联军还派出不少士卒外出渔猎,以此获取口粮!”
“好!哈哈哈哈!”
闻言,楚王熊轸不禁放声大笑起来,道:“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几日!”
“上将军,依你看,我楚军是否应趁势出击,一举消灭联军?”
“不妥。”
沉诸梁皱着眉头,犹疑不定的道:“大王,吴王庆忌诡计多端,其麾下的孙武、伍员等人更是阴险狡诈,不得不防。”
“上将军,难道你要坐视联军全身而退?”
熊轸有些不服气。
沉诸梁却是喟然长叹道:“大王,面对庆忌,我等还是应小心为上。谨慎无大错也。”
“臣已经替联军推算过,在粮道被截断的情况下,庆忌要么选择就地征粮,纵兵抢掠,要么解随城之围,保全军力。”
“亦或是不顾一切,攻我随城。”
“然,不论是哪个选择,都可能让联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一听这话,楚王熊轸旋即沉思起来。
要是放在过去,他一定会以君王的身份向沉诸梁施压,让沉诸梁抓住如此有利战机,即刻出兵,毕其功于一役,将敌军消灭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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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的熊轸已经成熟不少。
他知道沉诸梁是一个值得托付大事的帅才。
熊轸对于军事方面,几乎是一窍不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能放心的将事情交给沉诸梁去做。
专业的事情,应该让专业的人去干。
熊轸作为上位者,一个“门外汉”,要是一味地对沉诸梁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怕是免不了兵败身亡的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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