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何缘故,当街杀人,影响恶劣。寡人说过,故意杀人者死,不问缘由,这丑夫虽是自首,却也不能宽大处理。”
“大王之意,是按《法经》处死丑夫?”
庆忌将目光放在一侧的季蔻身上,问道:“王后,你认为对于这个丑夫,应该如何发落?”
“大王,臣妾以为,丑夫当街杀人,的确不该,然其有自首情节,又为报父仇,何不能贬其为官奴,终生赎罪?”
妇人之见!
庆忌摇摇头道:“王后,丑夫当街杀人,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论其是何缘由,仇杀也罢,私斗也好,罪不容恕。”
“寡人之前在与群臣议立法之事时,就曾说过,法不诛心,论迹不论心,我吴国要做的有法必依,违法必究!”
“丑夫死罪,不容辩驳。”
“大王英明!”
廷尉伯噽赞许道。
在这件事上,他之所以要过问庆忌的意见,正是担心自己处理不当,引起庆忌的不满。
毕竟,吴国刚刚立法,有些刑事上的事情还没有处理的经验。
庆忌又暗暗思索了一下,忽然道:“伯噽,你廷尉府的官宰,可熟读《法经》?”
“回禀大王,臣以及廷尉府的同僚,已经熟读《法经》。”
作为吴国最高的司法机构,伯噽等官吏自然不能连《法经》都没有熟知。
“《法经》在金陵试行,使国人熟知,收效显着。寡人当将《法经》之内容,推广于国内各地。”
“要保证每一处县衙,都张贴法经的告示,所有官吏,包括秩比一百石的小吏,甚至是地方的三老、亭长,都务必熟读《法经》,并口口相传于民间,使国人知法而守法!”
“不定时抽查,令各地管理背诵《法经》,默写《法经》,若无法将其背诵默写者,一律不得录用!”
“唯!”
庆忌此举,考虑到的正是能迅速将《法经》推广于吴国的各个地方。
知法犯法是最可恶的,而有了《法经》作为依据,将来县令们碰上一些棘手的桉件,也无法凭借个人的喜好,去为那些桉件盖棺论定!
人治终究是有限的,因为庆忌不敢保证,每一个官吏都能做到明察秋毫,清廉正直!
所以,法治才能应运而生。
顿了顿,庆忌又道:“另外,着你的廷尉与御史台(御史大夫机构),在地方上分别设立督邮书掾、督邮曹掾,凡传达教令,督察属吏,桉验刑狱,检核非法等,无所不管。”
一听这话,伯噽有些迟疑的道:“大王,若是如此,这督邮的权柄岂非过重?”
“一县只设置一名督邮书掾,一名督邮曹掾,督邮书掾属于廷尉府官吏,督邮曹掾属于御史台官吏,不归于县令管辖。”
“而不论是督邮书掾,或是督邮曹掾,都只有监督之权,三年一换,或调或升。”
“唯!”
有了较为完善的司法机构,庆忌自然是要在地方上,建立监督的官吏。
如若不然,一些道德败坏的官吏,难免会在地方上跟土皇帝一样横行霸道,鱼肉乡里。
这恰恰是庆忌所不能容忍的!
至于为何要设置两个督邮,庆忌也期望二人能相互牵制,而非沆瀣一气。
而今,天下固然礼崩乐坏,但还未人心沦丧,真正的贪官污吏那是少之又少的,因为人们心中都有着最基本的道德底线,不会轻易逾越。
庆忌之所以设置这种监督地方之官吏,为的,也只是防微杜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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