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天女将徐玄机和百里玄武应付过去,便来到三清殿后陡峭的山壁前,踩着嵌在山壁上的一排木桩,飞身上到了云气缭绕的归隐峰。
小小的归隐峰上只有几间草庐,与天女下山前没什么两样。
天女没回自己的房间,径直进了张玄一那间草庐。
天女习惯性的除履进屋,只见木地板上纤尘不染,香炉里烟火灭绝,蒲团上空空如也,除此之外,只有堆在墙上太极图下的几摞经书了。
天女感觉有些紧张,尽管张玄一不在,踏足他的房间,却依然给天女造成极大的压力。
她深吸口气,平复下略显慌乱的心神,这才走到太极图下,翻看起那些经书来。
上头的基本都是《阴符》、《黄庭》之类的道家经典,天女仔细翻检一遍,见一无所获便将其搁到一旁,拿起了最底下那本张玄一亲笔手写的册子。
天女知道,这上头记载了张玄一多年来,修炼的感悟和心得教训。如果流传出去,势必引起各阀大宗师的疯狂争抢。
不过天女找这本手册,并不是要偷窥张玄一的修炼心得……她知道张玄一醉心悟道,一意突破,绝不肯在修炼之外分神,更不会将心思透露给任何人。所以只有寄希望于这本记载他修行心得的册子,看看上头有没有关于自己母女的只言片语。
翻看没几页,她便发现了异常。只见原本如行云流水、风骨洒落的字迹,忽然变得潦草狰狞起来。
只见册上写道:‘丁酉日,搬运周天至后丑时,忽心魔再度来袭,距上次不过一月有余。八年前之事历历在目,吾仿若亲见贱妇与孙贼苟合于行军帐中,其形容丑陋,令人作呕,余怒发冲冠,险些走火入魔……’
天女呆呆的看着那近若疯狂的笔迹,完全无法与仙风道骨的张玄一联系起来。好一会儿,她又翻到了另外一页,同样是笔记忽然变得潦草狰狞,同样是有关于自己父母的记录。
‘今日心意难平,不敢运功。因听闻孙贼立一圣女,名曰苏盈袖,想来乃他与贱妇孽种之一。孙贼万料不到,他与贱妇仍有一女在世,吾将其养育长大、教其武功,亦立为天女。待其成年之后,命其与亲妹骨肉相残,无论谁生谁死,必可令孙贼尝到吾当年彻骨之痛,岂不快哉?’
天女心碎的看着张玄一的笔记,豆大的泪珠不自觉滑落,滴在那册子上,浸花了张玄一的笔迹。
她赶忙抹掉泪,继续翻看下去,终于又找到了一段凌乱的记录。
‘辛亥日,本欲授孽种武艺,悚然见其模样长开,与贱妇少时别无二致。遥想当年,师妹初上山门,惊鸿一瞥,永生难忘……本欲成就神仙眷侣,同登先天之境。孰料孙贼施展妖法、蛊惑师妹,使其忘却夫妻恩义,沦为可恶贱妇!虽将其废去武功、断掉全身经脉、斩头分尸、挫骨扬灰,亦难消吾心头之恨……一念至此,险些一掌毙了孽种。噫,意难平、心难定,何日斩三尸?’
从手册上的只言片语中,天女知道母亲死前惨遭张玄一疯狂的折磨,她再也忍不住狠狠一掌劈碎了张玄一的蒲团,然后抱头痛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忽见外头天光大亮,天女才止住哭声,将那册子收入怀中,便准备下山去寻张玄一报仇。
谁知才刚下了归隐峰,就正碰见百里玄武提着个食盒,似乎准备给她送早饭。
“天女,这么早就……”百里玄武说着话,陡然发现天女双眼红肿,面带令人胆寒的杀气。
“怎么了?”他忙关切问道。
“没事,我随便走走。”天女想要敷衍一下蒙混过去。
“还是回归隐峰吧,掌教师兄待会儿要上去找你。”百里玄武身形一闪,拦住了天女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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