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身形如大鸟一般,几个起落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那苍凉悠扬的道歌,依然回旋在三清观中。
“纵横自在无拘束,心不贪荣身不辱。闲唱壶中白雪歌,静调世外阳春曲。
我家此曲皆自然,管无孔兮琴无弦。得来惊觉浮生梦,昼夜清音满洞天……”
说来也怪,张玄一一走便狂风骤减,那满天的乌云也好似随着他散了七七八八。天空居然微微放晴,道道阳光透过像是镶了金边的乌云洒落下来,照耀的一众太平道教徒目眩神迷,直以为方才是真在做梦。
但他们的道宗,却还实实在在的躺在那里呢……
“道宗!”左右护法和龙儿这才赶忙上前,搀扶起狼狈的孙元朗来。“师父!”
只见孙元朗摔碎了头上的白玉冠,长发披散下来,身上的道袍也有破损之处,嘴角还溢出一丝鲜血。
“道宗没事吧?”右护法关切问道。
“无妨。”孙元朗一挥袖,推开三人,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然后轻轻一跃便上了高台。
看到道宗安然无恙,教众一直乱糟糟的心才安定下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老匹夫趁我不备,胜我一次,无妨无妨。”孙元朗盘膝坐在蒲团上,任由长发在微风中飘扬,意态说不出的洒脱道:“本座比他年轻十岁,山高水长,总会讨回这一场的!”
“人道乐土天地清,万户千门歌太平!”左右护法也知道,这是亡羊补牢的关键时刻,赶忙带头呼喊起来。
“人道乐土天地清,万户千门歌太平!”
“人道乐土天地清,万户千门歌太平!”教众们跟着齐声振臂高呼,渐渐的将张玄一带来的威压抛之脑后,又恢复了对太平道和道宗的信心。
“我们继续讲经……”孙元朗也暗暗松了口气,继续讲解起《太平经》来。
“能大开通用者大吉,可除天地之间、人所病苦邪恶之属……”
。
辽河对岸,几个牵着骏马、穿着厚厚裘皮,背负长剑的道士,正焦急的翘首以待。
他们正是一路陪同张玄一北上出关的天师道弟子。但张玄一入城前,命他们尽数在城外守候,虽然众道士心有不甘,都想陪同张玄一入城,可不二真人说一不二,他们只好乖乖在这里等候。
虽然对不二真人有百分百的信心,可张玄一毕竟是只身闯龙潭、入虎穴,由不得他们不担心。
“师叔,真人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动静?”一个二十出头,名唤周明德的年轻道士,忍不住低声问一旁那身高八尺,面如铸铁般的中年道士。
那中年道士名唤百里玄武,乃是张玄一最小的师弟,如今刚刚四十出头。虽然他的大名没有出现在缉事府的天阶榜上,但天师道的人都知道,他的武功仅在张玄一之下,比掌教真人徐玄机还要高出不少。
百里玄武闻言,拍了下周明德的脑袋,怪笑道:“放心吧,这世上还没人能留下我师兄的。”
说完,他便指着河对岸笑道:“喏,回来了。”
道士们手搭凉棚,极尽目力望去,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黑点从远处太平城方向飞掠而来,几个起落便越过结冰的辽河,转眼便到了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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