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宁州在战场上的局势已经完全大好,禁军的阵型散乱,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对宁州军大营有什么威胁,战场之上的西南军全面处于优势,甚至一些弓箭手,都开始慢慢向前推进,追击后撤的禁军。
数万人级别的战事,是极为壮观的,就是其中一方想撤,因为数量太过庞大,也不可能说撤就撤,禁军在其将军的指挥之下,留下数千人断后,其他人慢慢撤回京城之中。
李朔得理不饶人,满脸是血的他带人咬住禁军的尾巴不放,一个多时辰下来,禁军又有两三千人,死在了宁州军手中。
即便如此,这场战事还是从早上,一直打到了傍晚时分,等到太阳差不多已经落地之后,西南军才放弃了追击,也开始慢慢后撤。
太阳西斜,照在了一片狼藉的战场上,放眼望去,除了烟尘焦土之外,能够看到的就只有尸体。
浑身都是鲜血的李朔,奋战了整整一日,虽然中途休息过几次,但是还是有些脱力,等双方将士彻底脱离接触之后,这位宁州军的将军,猛烈的呼吸空气,身体有些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穿着黑甲的李信,迈步走了过来,他弯身蹲在李朔身边,先是检查了一番李朔身上的伤势,没有发现特别大的伤口之后,开口问道:“没有大碍罢?”
“没事。”
李朔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大……大多都是敌人的血。”
没有经过训练的常人,与人生死搏斗一刻钟,肾上腺素迸发之下,也许就要脱力,更不要说像李朔这样几乎是打了一整天了,除非是叶茂那种天生的猛将兄,否则能够做到李朔这样,已经十分难得。
就连练了十多年内家拳的李信,带兵冲阵,多半也不会比李朔强上多少。
“你是宁州将军,在后方坐镇指挥就是了,没必要这么……拼命。”
李朔坐在地上,已经缓过来了一些,他因为脱水,声音有些嘶哑:“兄长说了,宁州军要打的漂亮一些,不能让汉州军说闲话……”
“宁州军的将领…多半是当年平南军的旧部,我不带头冲,他们……不肯出死力。”
李信皱了皱眉头,从自己的腰里解下水囊,递在李朔手里,开口道:“你既然知道这些,那就不能全用平南军的人做将官,平南侯府已经烟消云散了,你李朔又不是要重建平南军,该用的用,不该用的便不要用,你是宁州将军,应该是你制人,而不是制于人。”
李朔长饮了一大口水,然后盖上水囊,呼呼喘气。
“兄长…教训的是。”
他这个时候,才左右看了看战场,苦笑道:“禁军的精锐程度,远超我的想象,他们可以硬生生顶着火器不退,仍然往前冲,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至于带人出去跟他们拼命。”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李信,开口问道:“兄长,这一仗……打的如何?”
李大将军看了看京城方向,喃喃低语。
“或许……已经足够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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