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简单看了一眼之后,微微皱眉,开口道:“小种将军,如今襄阳城的守军加在一起,人数超过十五万,西南的这些贼军,加在一起也就是这个数目而已,咱们据城而守,人数相当,这种情况下怎么还要开口向朝廷要东西,陛下与朝堂诸公,恐怕会疑心我等无能。”
“大将军,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
种衡低头苦笑道:“我大晋已经把整个西南全部丢了,眼下如果襄阳有失,我大晋的西部将会彻底失去掌控,这个时候,绝不能再计较个人前程,守住城池最是要紧。”
谢敬皱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又打量了一番这封种衡亲笔的奏书,开口道:“小种将军,这封奏书我可以送上去,但是不能就这么送上去,言语修辞要改一改,委婉一些。”
种衡深深皱眉,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谢敬是他的上司,不能与上司有什么冲突。
两个汉中军的首脑,正在商量如何修改奏书内容的时候,一个汉中军的斥候,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半跪在两个人面前,咽了口口水,颤声道:“大将军,将军……西南军,出蜀了!”
种衡立刻站了起来,神色微变。
“你说什么?”
这人咽了口口水,开口道:“种将军,前方的兄弟们刚刚送回来的消息,说西南的西南军,已经……离开了安康,朝着襄阳这边过来了……”
“据估计,最少有五万人以上……”
种衡缓缓吐出一口气,有些苦涩的摇了摇头:“该来的还是来了。”
种衡早年在京城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千牛卫中郎将,与李信见过不少次,两个人算是相识,此时李信的大军终于开始挥师东进,彻彻底底的站在了朝廷的对立面,走上了造反的道路。
他只思索了一瞬间,便回头看向谢敬,微微低头道:“大将军……”
“战事起了。”
这位种家的长孙沉声道:“这些天,末将在襄阳城墙上巡查了许多遍,咱们襄阳的物资,便是有二十万人来攻,我也有把握守上一年半载,不过襄阳城里用来守城的军资不多,还请大将军尽快向朝廷求援,让朝廷把东西送到襄阳来。”
谢敬这会儿酒已经全然醒了,他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吐出一口气。
“小种将军不用太过担心,西南一隅之地,底蕴不足,便是当年平南侯李慎那样的人物,也难有所作为,这会儿西南闹得声势越大,越蹦哒不了多久。”
说到这里,谢敬眯了眯眼睛。
“用不了多久,那位骑在咱们这代人头上许多年的靖安侯爷,就会跌落到尘埃里,走上跟他爹一样的道路!”
尽管谢敬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种衡还是深深皱眉,他缓缓的叹了口气。
“那位靖安侯爷,可从没有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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