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教训的是,如此,我便不在镇北军之上做文章了。”
“蓟州该怎么打便怎么打,我不再过问,打赢了自然一切无恙,打输了小弟应该也会去收拾烂摊子,只当我先前的话没有说过。”
叶璘起身还礼,然后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叶茂,缓缓开口:“我已经从陈国公府分家,先前的话只是一家之言,镇北军是陈国公府的家业,这件事情叶茂说话要更管用一些,不过我的态度已经摆在了这里,镇北军尽力而为,蓟门关就算被破了,叶家无愧于天下人。”
事实上这个时代的战争,没有打空这个说法,一般双方军队开战之后,素质差一些的战损一成就会逃跑,战损三成就会溃逃,能够坚持到战损五成才溃败的,就能称得上是精兵了。
镇北军被叶家调教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精兵,但是即便如此,一旦镇北军的伤亡超过一半到了六七成的样子,也就会溃败了。
李信与叶璘争的事情,并不是打不打的问题,而是一旦北边打起来了,叶家应该出几分力。
李信的意思是叶家出个五成力气,局势不对就可以考虑保存有生力量了,而叶璘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叶家都要尽力而为。
双方并不存在谁对谁错,只是两个人的思想观念不同,李信的做法要更理智一些,而这位叶四少,家国情怀要重一些。
一直沉默不语的叶茂见两个人不再争吵,苦笑一声,开口道:“四叔说的不错,祖父若在,不会愿意看到镇北军不出死力,不过真的全力去拼的话,我们叶家人都不在镇北军,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外人去摘桃子。”
他看向李信,叹了口气:“师叔可有什么办法?”
“我没办法。”
李信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说道:“要不就趁着还没打起来之前,让这位新上任的镇北将军死在半路上。”
“若真的要守蓟门关,师兄你跟叶茂两个人,最好给云州城的种家写一封信,约定云州城与蓟门关一定要守望相助,有云州城的援兵,鲜卑破关就不会有这么容易了。”
叶四少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李信一眼,淡淡的说道:“长安你好像一心想要北边乱起来,是不是北边乱了,西南就要趁机出蜀了。”
李信面色平静。
“不管北边北边乱不乱,西南军不可能永远待在西南。”
“本来师兄你在汉中,我还不太好意思与汉中正面冲突,如今师兄你不在汉中带兵了,倒也算是好事,那位志大才疏的国舅爷在汉中,迟早吃一个大亏。”
“而且师兄你这句话看低小弟了。”
李信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不是我盼着北边乱起来,是有那个燕王在,北边迟早会乱起来,师兄应该已经知道了,鲜卑部受封燕王之后,不止一次入关查探地形,他们想要做什么,昭然若揭。”
“我与师兄还有叶茂说这些,不是要利用叶家做什么,而是想要叶家在这场乱局之中能够尽量止损。”
靖安侯爷面色平静,淡然道:“如果师兄你或者叶茂任何一个人,此时能够就任镇北将军,那么李信亲自前往蓟州,帮着叶家守城,城外人在,城亡人亡。”
“可惜,师兄与叶茂都去不得。”
说到这里,李信吐出了一口气,对着叶璘拱了拱手。
“李信与师兄相交十多年,师兄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我若是真的什么手段都愿意用,说一句不太客气的话,当今天下或许依然姓姬,但是谁说话算数就不一定了。”
说着,靖安侯爷自嘲一笑。
“何至于被一个孩子逼得躲在老家不敢动弹,被朝廷的梅花卫追着到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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