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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年前,壬辰宫变之后,李信就已经是靖安侯,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京城里的这些老人,只当他是一个暴发户,明面上虽然尊重,但是难免把他当成个孩子。
但是如今的靖安侯爷,已经二十八岁了。
他在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开始蓄须,十多年朝堂沉浮,再加上官场战场的磨练,如今的靖安侯爷不说气势骇人,但是身上已经有了一些老国公叶晟的影子。
整个朝堂,不管是谁,包括天子在内,没有人再敢轻视他半分。
他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好,沈宽与严守拙等人眼神都微微有些闪烁。
李侯爷笑容和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多文官,微笑道:“昨天赶了一天的路,今天起晚了,没能一早来参与朝会,诸位在商量什么呢,怎么都在地上跪着?”
“我大晋,似乎没有跪着议政的规矩罢?”
沈宽沉默了一会儿,从地上站起来,开口道:“李太傅不是回乡给老母扫墓去了么,何时回京来的?”
李信面色平静,淡然开口。
“本来是在永州老家,准备歇个两三年再说的,但是在老家听说西南那边出了事,好像是蜀王府与朝廷起了争端,要打起来了,就想着回京来问一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昨天刚到的京城。”
“沈相与严司空都跪在地上,不知道是因为?”
沈宽沉默了一会儿,微微欠身:“太傅身份尊贵,但不是先帝遗命的辅臣,我等受先帝之命辅政理国,今日之事,事及我大晋社稷纲统,还请太傅不要插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看向了未央宫里跪了一地的官员,沉声道:“否则就是与朝堂百官为敌!”
这些文官并不怎么怕皇帝,一来是因为皇帝没有亲政,二来是皇帝要顾及名声,但是他们却害怕李信这种不讲道理的丘八,这位李侯爷十多年在朝廷里,做事从来都是肆无忌惮,从不吃亏,偏偏他手里还掌握了禁军,如果他真的要插手进来,站在天子那一边,今天的事情就很难办了。
靖安侯爷不再理会沈宽,而是转头看向元昭天子,微微躬身:“陛下,臣初回京,不知道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陛下可否为臣解惑?”
元昭天子点了点头,对萧正开口道:“去把前因后果,说给李师听。”
萧正立刻点头,走下御阶,来到李信身边,躬身低头,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给了李信听。
靖安侯爷听完之后,往前走了两步,走到了百官最前列,然后转过身子,面朝百官,脸上的笑意已经收敛不见。
他面无表情,看向这些跪在地上的官员。
“诸位,这是要宫变,还是要造反啊?”
沈宽怒哼道:“天子失德,我等只是请求天子暂缓亲政,修养德行,殿中诸臣都已经点头同意,到时候陛下仍然是陛下,如何就是宫变了?李太傅莫要血口喷人!”
“百官跪地,胁迫天子,如何不是宫变?”
靖安侯爷冷笑一声:“一群胆大包天之人,这个时候不思悔改,以为人多势众,朝廷就奈何不得你们了?”
他回头看向天子,低头拱手道:“陛下,沈宽与严守拙等人,公然在朝结朋结党,互相裹挟,到如今未央宫中臣子,竟有半数以上,目无君上!”
“大晋祖宗立下的规矩,天子十六岁亲政,武皇帝十三岁登基,十五岁就已经执掌朝政,今日他们能联合在一起逼迫陛下暂缓亲政,明日就能用同样的法子废立天子!”
说到这里,靖安侯爷转头看向沈宽,声音冷冽。
“先帝立辅臣,立的是辅佐天子之臣,不是废立天子之臣,今日你等公然朋党胁迫天子,意欲何为?”
李信对着天子恭敬抱拳。
“臣请全权彻查此事!”
这番话可以说是说到皇帝心坎里去了,天子等了一上午,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都微微带着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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