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直到现在,他仍然有两种选择。
第一种自然是对西南视而不见,他在京城五年,皇帝都没有对他动手,可想而知皇帝不一定会真的对他动手,很有可能只是想剪掉他的爪子,拔掉他的牙齿,让他安安分分的做一个臣子。
这个时候,李信只要对西南的事情视而不见,继续做自己的镇北大将军,甚至在北边立下大功,数年之后他凯旋回朝,返回京城里去,届时西南的汉州军虽然已经没了,但是多半不会影响天子对李信的态度,两个人还会是一对君臣佳话。
最多就是李信以后规规矩矩的当自己的驸马,安生一些就是了。
这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毕竟李信一家人都在京城里,而且此时西南远在千里之外,他很难帮到西南什么,此时他只要闭上眼睛,掩上耳朵,便看不到汉州的战火,听不到沐家人的哀嚎了。
这并不难。
难得是,李信这个人的性格不可能就这么看着西南的汉州军灰飞烟灭,这不仅仅关系到他个人的力量,还关系到沐家人的生死存亡,关系到他当年留在汉州那两百羽林卫的生死存亡。
他不是鸵鸟。
所以,这条路他走不通,因此就只能选择另外一条路了。
那就是帮着汉州军扛过去。
靖安侯爷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发呆了好几个时辰,一直到深夜的时候,第二个送信的人到了。
沐英一共派了五个人过来送信,第一个是傍晚时分到的,这会儿已经下去休息去了,这个深夜到的是第二个,他跪在李信面前,从怀里取出一封被汗水浸湿的书信,叩首道:“侯爷,奉沐将军之命,来给侯爷送信。”
李信默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深呼吸了一口气。
“知道了,下去歇着吧。”
说完,李信让人把这第二个送信人带下去歇着了。
然后,李信坐在书房里,看着这封比第一封还要皱褶得多的书信,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去,把叶茂喊过来。”
听到了李信的话,门口一直侍奉着他的亲卫立刻低声应是,一溜烟跑去镇北军大营喊人去了。
小公爷很给李信面子,哪怕已经是凌晨时分,听到了李信相召之后,他连甲也没有披,飞快的赶到了李信住的这个园子里。
书房的房门被紧紧闭合,因为没有外人,小公爷对李信行礼之后,开口问道:“师叔,出什么事情了,这么晚找我?”
李信静静的看了一眼叶茂,缓缓开口:“叶茂,我要离开蓟门关一段时间。”
叶茂愕然抬头:“师叔,您是镇北大将军,您要是离开了岂不是擅离职守?”
靖安侯爷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人离开,但是镇北大将军不会离开,反正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这个园子里,镇北军的事情都交给你处理的,我走之后,这个园子里依旧会有一个我,到时候你镇北军的军务可以送到这个园子来,不过你自己提前弄好,再搬出去就是了。”
听到李信这句话,叶茂知道自己这个师叔,已经决定了要离开蓟门关,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师叔碰到事情了?”
李信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是我自己的一些私事。”
他不想把这件事,牵连到叶家头上。
叶茂急了。
“师叔这是什么话?这几年,是师叔你在叶家帮着忙里忙外,现在师叔出了事情,却不告诉我们,祖父泉下有知,也会说我们这些子孙不知恩!”
李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件事多说无益,不能牵连到叶家头上,总之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短则两三个月,长则半年,这段时间里,镇北军的一切事情,都交托在你身上了!”
靖安侯爷面色肃然。
“你记着一件事,我不回来,镇北军不得对宇文诸部用兵,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得出蓟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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