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叶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叶茂,微笑道:“叶茂从去年就在折腾,要请人给我瞧病,那时候我就跟他说了,我身体好得很,我这个不是病,是命数到了。”
李信收起了脸上的嬉皮笑脸,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对着叶晟叩首道:“叶师,您不是天师,弟子也不是天师,咱们谁也说不清楚命数,且让弟子聊尽人事,然后咱们师徒一起静听天命。”
旁边的叶茂,见状也跟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头子从今年开年之后,就不愿意再看病,怎么劝也听不进去,现在只看李师叔能不能劝得动了。
至于秦元化,则是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他跟着跪下不太合适,愣在原地又有些煞风景,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
叶晟坐在躺椅上,并没有去扶李信,而是深深地看了李信一眼。
“长安啊。”
李信低头道:“弟子在。”
叶老头眯了眯眼睛,缓缓问道:“你要给我看病,是为了什么?”
李信跪在地上,抬头对着叶老头笑了笑:“叶师,如您所说,如果有人真要对我动手,您庇护不了弟子什么,该弟子去承担的风浪,还得弟子一个人去承担。”
叶晟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笑容。
“前几年老夫一直在想,你这个徒弟该不该收,收的值不值,现在这个问题,老夫想明白了。”
说着,他起身把李信扶了起来,然后对一旁的秦元化笑了笑:“你是长安给老夫请来的大夫?”
秦元化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叶老头旁边,对着叶老头深深鞠躬。
“关中秦元化,见过老公爷。”
叶晟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了自己干枯的手腕。
“你治罢,治好治不好都与你无关,老夫活这么大年纪,已经很够本了。”
秦元化左右看了看,然后低声道:“老公爷,眼下还是初春,咱们还是进屋里诊脉,免得风寒入体。”
叶晟骤然瞪大眼睛就要发作,不过看在李信的面子上,他还是忍了下来,气呼呼的站了起来。
靖安侯爷很有眼色,立刻上前搀扶住叶老头的一只胳膊,把他往屋里搀。
叶老头瞪了李信一眼,怒骂道:“老子还没有到走不动路的地步,你给老子滚远一些。”
李信连忙松开手,笑嘻嘻的问道:“叶师,弟子那个儿子的名字,还请您老人家开一开金口,也算给他讨一个彩头。”
叶老头缓缓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看了李信一眼,
“当初给你取这个表字,不止是想让你常乐久安,给想让你与…人长安。”
“如今你有了儿子,也算是在京城里立了家业,你安生一些,多半就可以做到与人长安。”
“你这个儿子,将来多半是要继承你的家业的,不过等他做了靖安侯,便不能像你这样万事行险了。”
说到这里,叶老头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房门,他回头看了李信一眼,然后缓缓开口。
“便叫做李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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