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璘咳嗽了一声,抬头看向侯敬德,闷声道:“方才我去右营的营房看过了,侯郎将你手底下人做事的确太不像话,右营的将士都还没有论罪,哪里能这样苛待他们?”
叶璘本来双手负后,说完这句话之后,从身后取出一个粗瓷大碗,瓷碗里是小半碗米糠,这是那些右营的将官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的东西。
这一个月,他们着实吃了不少苦。
叶璘淡然道:“方才我去右营营房看过了,兄弟们各个面黄肌瘦,侯郎将你看一看,这就是他们的饭食,你手底下那些人,为了一些蝇头小利,便如此苛待自己人。”
叶璘闷声道:“这饭,给侯郎将吃,你吃得下么?”
侯敬德满脸通红,他深深低下头。
“中郎将放心,卑职定然会严惩这些作恶的泼才!”
叶璘缓缓摇头:“羽林卫的事,我是懒得管的,至于怎么处理,你们两个郎将好好商议商议就是,现在朝廷非是寻常时候,尽量在羽林卫里解决,不要闹到陛下那里去。”
说完这句话,叶璘看了一眼李信。
“那些右营的将士虽然受苦了,但是万幸没有死人,李郎将也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把事情闹得太大了。”
这是要劝李信息事宁人。
李信心中怒火未平,哪里能忍得住这口气,当即低声道:“现在是没有死人,再吃个几天,说不定就要死了!”
叶璘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你们自己商量就是,本将懒得管,回府去了。”
说着,这个叶家的小儿子负手离开了羽林卫。
叶璘走了之后,李信面色不善。
“侯郎将,你看到了?”
侯敬德面带羞愧,低头道:“不瞒李兄弟,这件事我是有些耳闻的,但是实在是没想到他们能做成这个样子,连为兄也很是气愤,事已至此,为兄自然不会包庇他们,李兄弟说该如何处置他们?”
李信冷笑道:“这帮人克扣我兄弟的饭食,无非是为了挤一点油水出来,暗我的意思,所有拿了这笔钱粮的人,统统革除羽林卫,永不叙用!”
侯敬德脸色微微一变,苦笑道:“李兄弟,那些泼才干了这等事,自然是要层层上贿分担责任,怕是从队正再到校尉都尉,都拿了一些,你这样一耙子打下去,太不合适了。”
他这里隐瞒了一些,那就是他自己也拿了。
记得当时是一个都尉,提着一坛好酒上门,隐约提及了这件事,当时侯敬德也没在意,就随意点头应下了。
李信呵呵冷笑:“此事万难干休,若侯郎将不准,大家只好去陛下面前计较了!”
从前,李信虽然在羽林卫里做到了高位,但是他是靠上幸拔擢,并不是一步一步爬上去的,因此在羽林卫里威严不重,除了那一只嫡系之外,基本没有人会给他面子。
今天,就是李信在羽林卫里立威的时候。
而且还是踩着侯敬德的脸面立威。
侯敬德心中叫苦。
这厮动不动就抬出陛下,就是吃准了陛下会护着他,让我不敢去陛下面前分辨。
权衡许久之后,侯敬德最终下定决心,闷声闷气的开口说道。
“李兄弟,出了这件事,为兄也有些愤懑,便按照李兄弟的说法,彻底把这件事纠察分明,严惩不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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