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杨御藩不仅仅只是轻敌,而且是私心太重,一万对三万,这样的兵力悬殊,他应该稳妥一些,可是他……”
不等阎尔梅说完,朱国强便伸手止住他说道。
“辽阳之败也算是给咱们提个醒,让大家别以为有了枪炮,就能横行霸道,轻敌的,又何止一个杨御藩啊!”
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沉闷,并不仅仅是因为伤亡的惨重,在为那么多战士的牺牲惋惜。
杨御藩确实有私心,可他的私心完全是因为轻敌所致,为什么会轻敌?
“从当初在济南南下后,咱们打仗都慢顺风顺水的,甚至就是我自己,也是轻敌加自负……汉军满万不可敌。”
颇为无奈的长叹口气,朱国强的心里非常清楚,这次教训不仅仅是杨御藩的,同样也是在给自己提个醒。
有了击发枪、榴弹炮就无敌了吗?
建奴现在也有火炮,也有火枪,他们同样也在学习,一开始的那种降维打击,或许用残酷的方式展示了文明之间的巨大差异,但是现在,经历了一年的学习后,建奴已经适应了那种打法。
他们会挖战壕,会筑堡篮,当然也会用火器,造火器。除非能够一直保持武器的绝对领先,否则很快前年以来的那种“降维打击”就会慢慢的消失。
也许,建奴会变成另一个俄罗斯……想到克里米亚战争中,装备落后且制作粗糙的俄罗斯,面对英法两国的进攻,他同样给英法两国带来了极为惨重的伤亡,当然,他们付出的代价更惨重。
看来要加快线膛枪的装备速度了!
必须要保持一定的技术优势,技术优势才是汉军以一敌五的根本原因啊!
在心里这么寻思着的时候,盯着杨御藩请罪的报告,想了想朱国强还是吩咐道。
“以我的名义给杨御藩去封信,告诉他胜败乃兵家常事,再安慰一下他的丧子之痛。可惜了,那小子是个不错的年青人啊!”
即便是现在,朱国强仍然为杨玉感到可惜,他见过那个年青人,在南京初次见面时,他还不到十六岁,尽管在大连的整军过程中,朱国强通过晋升家丁等方式,把所谓的杨家将、牟家将、黄家将,其实也就是他们的亲族家丁,分散到各个部队,但是考虑一些传统,朱国强还是同意杨玉留在父亲身边,至于他的长子杨珍,一直在是大将军府的侍卫,这既是某种信任,同样也是某种程度上的人质。
当然,对于他们而言,这同样也是出身,就像满清的许多官员都是“御前侍卫”出身一样,作为某种程度上的军事贵族,怎么样保证这些世袭军官的忠心和战斗力,御前侍卫就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只可惜有明一代,从来没有这样的选项。
其实,这些世袭军官如果用好了,本身就是对抗文官体制的利器,就像满清用八旗权贵平衡文官一样,最终文官驯服成了奴仆。当然他们靠的不仅仅是平衡,刀子才是驯服的根本,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只有平衡的权力才是稳固的。
也正因如此,朱国强一直在尝试着打造他的“军事贵族”,而以军官的子侄为侍卫,就是某种尝试,而这也许他对这些人非常了解。
想了想,朱国强又吩咐道。
“让杨珍过来一趟,我亲自告诉他这个消息。”
几乎是在鹰扬镇伤亡过半的消息传来的同时,祖大寿就亲自率领两万大军出大凌河城一路东征,过辽河套直指沈阳,也就是满清所谓的“盛京”,沿途所向披靡,建奴无不是“闻风丧胆”“弃城而逃”,浩浩荡荡的大军沿途驻扎城池,曾几何时,努尔哈赤、黄台吉用了近二十年攻克的辽河西诸城,先后被祖大寿“克复”,待过辽河套时,其麾下的两万人马,只剩下万五千人马,其它的兵马……都去接收诸城了。
当祖大寿的大军越过辽河套时,在伪“盛京城”内同样是一片混乱,从各地聚集过来的满清十数万军民,就这样匆匆的撤出了辽东。
置身于盛京城头,费扬果看着眼前的这座城市,城里中很多地方都是空着的,去年明军的在离开盛京时烧毁了包括皇宫在内的所有建筑,整个城市完全被烧成一片赤地。
尽管,十四哥重建了不少建筑。但是,眼下这座城池的仍然有不少地方都是一片空地,而现在却又要把这里给放弃了。
哎,费扬果忍不住长叹口气,但凡有一丝可能,谁又愿意这样把都城拱手相让呢?
可是现在对于大秦国来说,并没有其他的选择,如果十四哥不果断的做出这个决定,而是在这里和明军杀个你死我活,到时候两败俱伤,恐怕都是最轻的,甚至可能会兵败于此,辽阳的那一战让费扬果清楚地意识到现在的大清国绝对不是明国的对手,大清国要是想击败明国,就必须要不养生息,养精蓄锐,积聚实力,只有如此才能在将来击败明军,应该说是平虏军!
至于其他的明军,怎么可能是大清八旗的对手?
眼下这里的一切,说起来也就是临时交给那些人,让他们为八旗。临时看个门而已,过几年再把它拿下来。
“这城……就先交给祖大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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