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有意”,可是面对呛人的血腥味,跪在地上的家丁、丁壮们,那里敢不“有意”,毕竟,人总是贪生。
回头瞧着地上的尸首,丁鹏程有些不解的问道。
“大当家的,为什么要杀他们?”
听着他的问题,朱国强笑道。
“不是要杀他们,而是必须杀,不杀,又岂能威慑众人,不杀,又岂能让这周围的人知道咱们“泰山贼”的名声,现在不杀人,往后就要杀更多的人,只有杀了他们,才能让别人知道,与“泰山贼”作对的下场……”
隐约的听到台阶上,山大王与另一人的话语,许名节想了想,咬牙说道。
“大当家所言诧异,今日大当家所为,实在是“逆取顺守,汤武之道。”之大义……”
突然传来的话语,让朱国强把目光投向一旁,看到跪在地上的那人,反问道。
“哦?汤武之道,那你告诉我,什么是逆取顺守,汤武之道?”
山大王的反问,让许名节不禁长松口气,无论如何,总算是把眼前这一关给熬过去了。
“逆取顺守,汤、武之道也。事定之后,报之以义,其意就是成就大业时,不妨用强硬的手段攻取而后再以仁义的道理治理,这正是商汤和周武平定天下的道理。待到将来平定天下时,再用仁义来对待百姓,使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古往之今圣君明主所为啊!”
嚯!
圣君明主!
颇有些玩味的打量着这个书生模样的家伙,朱国强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解释,这些个读书人,可真是……挺会说歪理的。
“哦,那依你看来,我等不是贼寇了?”
“大当家的要是贼寇,又岂命各家把帐册、借据拿来?”
这会许名节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慌乱,他之所以会主动站出来,一来是因为他知道无论愿不愿意,自己都已经上了贼船,至于二嘛,就是在他看来,这伙“泰山贼”似乎是怀有大志的,至少眼前这个山大王,绝对是胸怀大志。
“哦?是吗?”
双眼眯成缝,朱国强反问道。
索要账册、借据,是他和另一个世界的革命者学的——很多人只看到打土豪、分田地,但是却没看到长征途中变成了“打土豪、烧借据”,因为长征是流动作战,分田地自然也就不现实——部队一离开,分去的土地还是会被土豪收回去,但是烧借据不同——历朝历代士绅们最擅长的就是用高利贷盘剥百姓,烧掉借据账簿,至少能让世间少出不少杨白劳。
“即便是官府,那也得认黑纸白字的借据。大当家的把借据一烧,不知多少邹平百姓不必再卖儿卖女还过去借恶绅的高利贷,大当家此举于我邹平百姓,实在是有活命之恩啊!如此义举,又岂是贼寇所为?大当家与众兄弟,实在是活我普通百姓性命的义士啊!秀才许名节代邹平百姓,谢大当家活命之恩!”
瞧着磕头谢恩的书生,在这一瞬间,朱国强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大家总喜欢“识时务者”了,不为其它,因为……这种人确实有用!
突然,朱国强放声大笑起来,盯着跪在地上的这人,哈哈大笑道。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先生,先生这些话正是朱某心中所想!”
说罢,朱国强便弯腰亲自扶起他说道。
“先生,快快请起……”
片刻后,衙门口红彤彤的大火中,铁面后的朱国强,偶尔会把目光投向许名节,这家伙……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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