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杯,朱由枢反问道。
“这神明上身,是否会导致本身性情大变?”
其实,那天回到后宫后,朱由枢就发现朱慈颖的性情大变,刚开始的时候,他只以为是遭遇剧变后的变化罢了,可是接下来他在后宫中听到的、看到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世子不仅仅遭遇剧变后的性情大变,而是……
“神凡殊途,自然大有不同。”
凡净师太淡淡的答道。
“王爷心底到底还是放不下世子的。”
“毕竟,是小王子嗣,小王又怎么能放得下?”
“王爷可知道,那日凡胎已经于火中炼化。”
“荒谬!”
不等朱慈赏开口,朱由枢就冷哼道。
“慈赏,不得对师太无礼!”
“可,可是父王……”
在朱慈赏看来,师太和外间的愚民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
““炼化凡胎”不过只是村野愚民之见而已……”
“将军可知道,那天世子是于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宫中,亲手点燃柴火!”
凡净看着朱慈赏,轻言道。
“后来世子于火中走出时,目带红光,浑身火红,将军以为,世子在烈火中烧灼半个时辰,为何会毫发无伤?”
这……
朱慈赏顿时变成了哑巴,尽管大哥的头发掉了,差不多变成了和尚,可人确实没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
“可是大哥的字迹,性情,甚至就连声音……”
不等他说完,凡净就说道。
“世子之身早就不是凡体,将军何必再用看待凡人的眼光,去看世子?”
呃……
师太的回答,让朱慈赏傻了眼,他看着若有所思的父王,心下不禁想到先前父王的举动,看来父王早就知道了。
“大王也应该早些放下了。”
“师太,你是说大哥已经不是凡人了!”
凡净并没有回答朱慈赏的问题,而只是喝着茶,似乎像是没有听见似的。而朱慈赏的心头一乱,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再问些什么。
“我儿,我儿……”
师太的话让朱由枢长叹道。
“小王明白了……”
离开庵堂的时候,朱由枢挪动着有些过于肥胖的身体,一边走,一边沉思着,良久后,他才长叹道。
“慈赏,我听长吏说,你大哥他要去王陵那边督造陵墙,待到镇守太监到了济南,你代为父与他见一面吧,记住有些话,是绝对不能说的,知道吗?”
最后他又盯着朱慈赏说道。
“你要知道,说错一句话,到时候可能就再没有德藩了!”
其实,有些事情,那里中慈颖一个人的事情,根本就是整个德藩,即便是直到现在,朱由枢每天都诚惶诚恐的害怕有朝一日朝廷会追究他当初想要投降的举动,毕竟,当初他确实是想要投降的。
“赏儿,你可知道,为什么,朝廷没有追究当日为父差点降虏一事?”
父王的反问,让朱慈赏的心思微沉,疑惑道。
“应该朝廷还不知道吧。”
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他不知道别的还有什么解释。
“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摇着头,朱由枢长叹道。
“朝廷不是不知道,他们是担心,追究此事,会让天下人以为,皇帝是借口对付德藩,因为你哥他……哎,说起来,当时为父也是糊涂,居然想要降虏,北宋二帝降金后,过的又是什么日子?为父糊涂啊,幸亏你大哥让为王没有酿下大错,只是……”
朝着远处看了去,朱由枢叹道。
“只是从此之后,我德藩的清静日子再也没有了,若是你我不小心翼翼应对,只恐怕到时候,我德藩上下必定是……”
将目光投在儿子身上,朱由枢又叮嘱道。
“神凡殊途,到那时,你我父子又该如何?好了,这两日你去迎接镇守中官便是,至于德王府,从今往后就闭府不见外客了……”
自保!
对于大明的每个藩王来说,他们就藩后的第一课就是自保,如何自保从来都是一门学问,而朱由枢自然也是其中的行家……
(1)主角朱慈颖是(火+颖)朱慈赏(火+赏),这几个字,实在是打不出来啊,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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