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转头看过去之前,泰泰吞其实就已经在考虑这个问题了,此时见到平达力看向他,就见他连忙喝问那信使道:“那沙定洲和吴必奎呢?是不是他们向明军告密了?”
沙定洲和吴必奎等人,就被平达力安排在了这个重兵防守的锡波。目的还是和他隆王把泰泰吞放在平达力身边一样。他们对明军要更熟悉,因此有他们提醒,相信锡波就能坚持更久时间,耗掉明军的粮草和士气,哪怕最后战败了那也没关系。
听到这话,平达力顿时心中一惊,对哦,指不定还真有这种可能性。觉得出卖了洞吾,就可能换来明国皇帝的宽恕?
那信使被问得一愣,随后马上回答道:“回殿下,明军一下就攻上城头,当时太乱,不知道沙定洲和吴必奎他们怎么样了!”
对于洞吾来说,锡波是一座城。可对曹变蛟这种在大明北方南征北战的统兵将领来说,还真不如他以前攻打过的县城什么的。对他来说,手中都是精锐将士,有的是好多法子打下这种小土寨子。
此时,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泰泰吞便问平达力道:“殿下,末将记得当时派遣伏兵的时候,沙定洲和吴必奎都不在。这伏兵的事情,应该只有锡波守将一个人知道。难道是他嘴巴不严,被沙定洲和吴必奎他们给探听到了?”
他是想不到其他可能性,就只有这种解释了。
如果再用上一个理由的话,就有点牵强了。因为锡波虽然以前也是木邦的,可却是木邦的边陲之地,早就被洞吾给占了的。那边的百姓,应该不会像腊戌那样有更多可能性向着明国。
这一次,平达力听了之后就没有再放过泰泰吞,而是阴沉着脸,厉声喝问泰泰吞道:“那沙定洲和吴必奎是你带来的,他们竟然敢出卖我洞吾,你难道不给我一个交代,不给我父王一个交代?”
“……”泰泰吞一听,顿时有点傻眼。他立刻明白,这个时候,平达力已经有点难以向他隆王交代,就想要个背锅的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个锅,绝对不能背!
这么想着,泰泰吞便立刻苦着脸向平达力说道:“殿下,末将冤枉啊!当初吴必奎是和王上有联系的,在云南的时候,他们也确实是在攻打昆明城。这种情况下,末将又如何敢不接纳他们,带他们一起回洞吾?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万一王上问起来怎么办?其他有心和洞吾交好的土司,听到这消息会不会心凉?末将实在不敢做主的啊!”
平达力一听,好像说得确实有道理。可就算如此,哪又怎么样,如今损兵折将,如何向父王交代?
他正这么想着,泰泰吞却是摸透了他的心思,连忙给他建议道:“这连续的失败,不是殿下计谋不高。说真的,殿下这连环计用出来,末将敢保证,我洞吾除了王上之外,其他人绝对想不出来的……”
这马屁一拍过去,顿时让平达力的心情好过了一点。
然后,就听到泰泰吞接着话锋一转说道:“……可是,这次的明军非同小可,乃是明国皇帝亲自领军御驾亲征,那所领之军肯定是大明最精锐的军队了。不瞒殿下,这个末将是可以作证的,确实非常厉害。不过明军估计也就如此了,只要打败了这支明国的精锐之军,那以后再遇到其他明国的军队,我们洞吾就可以打得很轻松了。”
听得有道理,平达力不由得点点头,表示赞同。
泰泰吞一见,心中一喜,连忙一鼓作气说道:“殿下,末将以为,可将这个情况禀告给王上,据实上奏,恳请王上速发援兵,用我洞吾倾国之力和明军就在阿瓦城决一死战,有王上的后招在,这绝对是不会有人知道,明国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如此,可败明国皇帝,成就殿下的千古英名!”
之所以要在阿瓦城决战,也是因为洞吾多山,就阿瓦城这一带,是大金沙江和阿瓦河的交界处,是洞吾为数不多的产粮地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洞吾是不可能放弃这里的。这一点,是洞吾君臣的共识,泰泰吞才有这么一个说法。
平达力听了,不由得沉吟了起来。
就他本身而言,他是真心希望能凭借自己的本事打赢这场战事的。可是,仔细想想,他又觉得好像明军一路势如破竹,不但连下两城,甚至还把他引以为傲的两处伏兵都给准确端了。虽然有具体原因,可他终归是有点怕了。
想了一会,为了洞吾的未来,最终平达力还是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明国皇帝亲自所领之兵,就我目前所掌握的兵力,还是弱了点。就算是父王对上明国皇帝,那也值得父王用上全国之兵的。”
于是,泰泰吞的锅成功甩掉,看着平达力开始给他隆王写信求援,要求以洞吾的全国之力来打败明军,他心中就松了口气。
不过他却不知道,他是为他自己甩掉了锅,却让整个洞吾背了个大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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